旧城区深处的一处矮屋,窗纸被外头的风刮得簌簌作响,混着远处隐约的惨叫,将烛火晃得忽明忽暗。
一个面容婉丽的妇人正坐在桌边缝补划破的衣袖,指尖刚拈起针线,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拖拽的动静,转头便见自家老头子半扛半扶着个戴帷帽的青年进来。
那青年垂着头,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她快步迎上去,素手先扶住自家男人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沾着尘土的衣袖,声音嫌弃,尾音却缠上了几分嗔怪:“糟老头子,你怎么又乱捡人回来?”
男人悻悻一笑把青年轻轻放在墙角的草垫上,鬓角的白发还沾着夜露,“在巷口见他倒在地上,帷帽都歪了,手上还淌着血,探了探还有气,又不能见死不救,扔那儿不管,所以……”
许安澜眉头紧蹙,目光锐利地扫过墙角昏迷不醒的青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夏长温,我说过多少次,旧城区不是善地,人心叵测!你随便捡个来历不明的人回来,万一给弦弦和窈窈招来祸事怎么办?”
夏长温搓了搓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安澜,你先别急。你看他这样子,伤得不轻,气息也弱,修为瞧着……也就元婴上下,在这地方独自昏迷着,若不是我碰见,怕是凶多吉少。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元婴?在这鬼地方,元婴是不高,但死在外头的元婴还少吗?”许安澜语气更冲,但声音也下意识放轻了些,她走到覃故身边,仔细打量。
对方帷帽半歪,露出小半张脸,肤色极白,近乎透明,眉眼处竟是罕见的雪色,此刻双眸紧闭,长而密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无声无息,透着一种易碎的虚弱感。
许安澜心下微动,但警惕未消,“你看他这头发、眉毛……异于常人,绝非普通修士。谁知道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邪功,或是身上背着什么麻烦?”
“再说寻常的元婴修士敢不要命的来这旧城区深处,我看他就不像个正经修士。”
“哎呀,修炼之路万千,容貌特异者也不是没有。”夏长温劝道,语气软和,“他手上那伤我看过了,是被极厉害的魔气所蚀,不像是装出来的。”
“若真是歹人,同伙何在?怎会孤身一人受这等重伤倒在巷口?我看他年纪似乎也不大,许是哪家小辈出来历练,不小心误入此地遭了难。”
“小辈?旧城区哪来的单纯小辈!”许安澜瞪了他一眼,但看着青年苍白的面色和那截露出的、伤口狰狞还在缓慢渗血的手腕,语气终究硬不起来,“你这老好人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们自身尚且艰难,哪还有余力管旁人?”
夏长温轻轻揽住妻子的肩,温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可既然捡回来了,总不能现在再扔出去吧。”
“这样,我们小心些。先给他止血,简单处理下伤口,等他醒了,问明情况,若无不妥,给他些伤药便让他离开,可好?”
许安澜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扫过青年那张过分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终于冷哼一声,算是妥协:“……就按你说的办。但他醒了必须立刻离开!还有,看好我们的东西,别让他乱碰。”
“好好好,都听你的。”夏长温连忙应下,脸上露出笑容,“我去打盆水,拿些干净的布和伤药来。”
许安澜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目光依旧带着审视,紧盯着草垫上的青年,仿佛只要他有一丝异动,她的剑就会立刻出鞘。
夏长温动作很快,端来清水,小心地取下青年的帷帽。
当那张完整的脸庞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时,两人呼吸都是微微一滞。
并非因为恐怖或怪异,而是因那种超越了性别的、近乎不真实的苍白与精致,配上那满头霜色和雪色眉睫,似一尊冰雪凝成的人偶,脆弱又绝伦。
夏长温稳了稳心神,开始仔细地为青年清洗手腕上那可怖的伤口。
伤口周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侵蚀着新生的肉芽,显然极难处理。
许安澜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这魔气的精纯程度,绝非普通魔修所能留下。
她心中的疑虑更深,但看着道侣专注而温和的侧脸,以及青年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最终还是忍下了再次赶人的话语,只暗暗将灵力运至指尖,保持着最高警戒。
夏长温尝试用了几种祛魔丹粉,效果甚微,只得先以灵布小心包扎好,暂时阻止鲜血流失。
“这魔气棘手,怕是得等他醒了,自身灵力运转才能慢慢驱除。”夏长温叹了口气,替青年拉好衣袖,又将那顶有些残破的帷帽放在他手边。
许安澜淡淡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照看好他,我出去看看动静。”她说完,拎起靠在门边的剑,推门融入夜色中,既是巡查周边,也是平复心绪。
夏长温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搬了个小凳坐在青年旁边,默默守护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卧底死后,穿成仙尊病弱首徒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卧底死后,穿成仙尊病弱首徒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