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氏兄妹也起身:“我等也需再歇息片刻,再外出不迟。”
道远和尚道:“小僧也需回房做早课了。”
覃故不再多言,径直向院门走去。
刚迈出两步,便觉帷帽后的轻纱被人轻轻拽住。
他低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的手正捏着他的帽纱。
“放手。”覃故语气冷淡。
楚平野努力眨掉困倦的泪花,克制着哈欠说道:“霭霭,忘忧城鱼龙混杂,你独自外出我实在不放心。要不我们交换一下传音玉简的灵引?”
“你若遇到棘手之事,我也能及时知晓,赶去帮你。”
覃故再次拒绝:“不需要。”
楚平野坚持:“你需要。”
“我不需要。”
“是是是,你不需要,”楚平野换上一副哄劝的语气,手仍没松开,“是我怕我自己万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想找你帮忙,行不行?就给一个吧?”
覃故用力将自己的轻纱从他手中扯出,不料衣袖又被拽住。
看楚平野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他终是松了口:“再不放,便不给了。”
楚平野立刻缩回手,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覃故,带着点委屈。
覃故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多年未用的传音玉简,递了过去。
楚平野忙不迭地接过,迅速将自己的灵引也烙印上去,完事后,他又得寸进尺地问:“霭霭,能不能再给我一件沾有你气息的物件?我怕这玉简有时不灵光,多个保障……”
已走出几步远的蒋延冷不丁丢来一句评价:“变态。”
楚平野扭头就怼:“咸吃萝卜淡操心!”转回头又对覃故赔着笑脸,话还没说完,一抹温润的墨绿色便迎面抛来。
他下意识接住,入手是一块质地细腻、成色上佳的锦鲤墨绿色暖玉。
覃故的声音传来:“现在,放开。”
楚平野极限收手,宝贝似的将暖玉小心翼翼揣进前襟,保证道:“霭霭你放心,万一你在外头迷了路,凭着它我肯定能最快找到你!”
已经走回房门口正准备关门的蒋延,听到这话,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楚平野你到底是咒人家呢,还是见不得人家好?就不能盼着云道友点好?”
楚平野嗤笑一声:“我这是担心霭霭!霭霭长得这般好看,我怕忘忧城里那些不长眼的对他起歹心!”
“哪像你蒋大公子,走哪儿都摆着一张人人欠你八百万灵石的冷脸,生人勿近……”
蒋延瞬间炸毛:“你说谁冷脸?!说谁像讨债的?!”
楚平野耸肩:“谁接话就是说谁喽!”
蒋延怒道:“楚平野!云霭之要是真像你说得那么好看,何至于整天戴着个帷帽遮遮掩掩?”
“我看啊帷帽底下说不定是个丑八怪!你分明就是嫉妒我……”
楚平野拖长了音调,敷衍道:“嗯嗯——是是——你最好看——你蒋延天下第一好看——”
蒋延气得跳脚:“楚平野!!!”
楚平野掏掏耳朵:“叫你爷爷做甚……”
身后蒋延的怒喝和楚平野懒洋洋的回应声逐渐模糊、远去。
覃故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将那吵闹彻底隔绝在外。
出了巷子,覃故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旧城区更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街道越发狭窄曲折,两侧的房屋也愈发破败倾颓,有些甚至已然半塌,被诡异灰雾所缠。
空气中的“浊气”明显浓重起来,不再是院中那般被阵法过滤后的稀薄,而是带着某种粘稠的阴冷与污秽,其中混杂着腐朽、尘埃以及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寻常修士在此久待,定然会感到灵力运转滞涩,心神不宁。
但于覃故而言,这种环境虽令人不适,却并未对他造成太多阻碍。
他在这片混沌污浊之中细致地筛选、分辨着那“笼窝”散发出的尘缘,以及任何可能与魔气相关的蛛丝马迹。
旧城区的更往里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身影闪过,也是裹紧衣衫、行色匆匆,目光警惕而麻木,迅速消失在岔路或门洞之后。
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唯有风声穿过残破屋檐和窗洞时发出的呜咽。
覃故的步伐不快,但目标明确。
‘残留的怨念碎片……微弱的空间扭曲感……’ 覃故在心中默默记录。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暂时无法拼凑出全貌,但足以证明此地的不寻常远超表面看到的破败。
就在他经过一条尤其阴暗、几乎不见光线的窄巷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巷子深处,隐约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听起来像是个孩子。
同时,一股比周围环境更浓烈几分的绝望与恐惧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覃故帷帽下的目光扫向那片黑暗。
他的感知告诉他,那里除了一个微弱的小孩生气外,并没有强大的邪物或修士存在。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息。
最终,他还是抬步,转向了那条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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