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的战斗让玄霄胸腔泛起阵阵闷痛,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龙尾也不自觉地放缓了摆动。
但他强压着疲倦,步伐沉稳地踏入部队中,目光扫过众人,朝着几名拄着武器喘息的士兵沉声问道:
“克律修德在哪里?”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七名士兵握着武器的手紧了紧,眼中仍带着未散的警戒,目光在玄霄身上来回打量。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你吗?玄锋?!”
玄霄循声望去,视线落在那名佝偻着身躯、裹着粗布战甲的老妇人身上,愣了足足一秒,眉峰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是?”
老妇人激动地往前挪了两步,花白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嗓门洪亮如昔:
“是我!戈尔贡!住在你家对街的戈尔贡婆婆!小时候你偷摸来我园子里学种铁线莲,还把沾了泥土的手蹭在我裙上,你都忘啦?”
玄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转头对着戈尔贡婆婆急促道:
“我想起来了!但我.....,克律修德现在在哪里?”
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皱纹深刻的脸上满是疲惫:
“你父亲为了掩护我们冲出黑潮包围圈,昨天和怪物缠斗时受了重伤,现在就在中心的补给车队里养伤。快去吧,他念叨你好几天了。”
几名士兵见状收起武器侧身放行,玄霄大步流星穿过人群,直奔中心补给车队。掀开车帘的瞬间,他瞳孔微缩。
昔日威严凛凛的执政官克律修德,此刻虚弱地躺在简陋的行军榻上,铠甲被卸下堆在一旁,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再无半分往日的严厉模样。
玄霄缓步走到榻边,脚步放得极轻,指尖悬在父亲肩头半寸处迟迟未落下。
他嘴唇抿了又抿,喉结滚动着,那声憋在心底的“父亲”在舌尖打转,终是没说出口,只目光紧紧锁在克律修德苍白的脸上,龙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克律修德沉寂片刻,似是察觉到身前的目光,眼睫艰难地颤了颤,缓缓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那双曾透着执政官威严的沧桑眼眸,在看清玄霄的瞬间愣了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这是……到奥赫玛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玄霄喉间发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却字字清晰:
“没有到奥赫玛,但我来了。”
玄霄目光扫过车外老弱病残的人群,眉头拧成死结,语气里带着难掩的不解与质问:
“为什么要帮那些唯利是图之辈脱困?又为什么……要带着这支根本没有战斗力的队伍来殿后?”
龙尾烦躁地拍打着车板,溅起细小的尘土,眼底翻涌着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克律修德艰难地喘了口气,嘴唇翕动着:
“因为……总有人必须牺牲,才能换更多人活下来……”
“牺牲?”
玄霄猛地提高声音,怒气几乎要冲破胸膛:
“那凭什么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脱困?!你大可以带着自己人逃出来,为什么非要你留在这里殿后,而不是他们?!”
龙尾狠狠扫过地面,震得车板微微发颤,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
克律修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的绷带随着起伏渗出血迹,缓了好半天才喘匀气,声音沙哑又艰涩:
“我一直……不待见你。只因你性子温柔寡淡,不懂律法的重量,更不明白——执政者,当以无私为本。你的柔软,是执政者最大的软肋,我对你……向来介意,甚至怀恨。”
玄霄喉间涌上一股涩意,声音冷了几分,带着积压多年的委屈:
“是啊。你当初为了那所谓的‘执政大义’,不顾母亲苦苦哀求,硬生生把我驱逐出领地,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龙尾死死缠上车厢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克律修德急喘着,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榻沿,声音带着固执的沙哑:
“你不懂!这全是为了律法!律法撑起了我们的城邦,只有坚守它,族群才能走到最后!”
“够了!”
玄霄猛地怒斥,声音震得车厢微微发颤,眼底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那所谓的律法,到底哪里藏着公正?这失衡的天平,到底在偏袒谁?!”
龙尾狠狠抽向一旁的木箱,木屑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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