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律德菈像是察觉到自己失言,轻咳一声,又扬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当然,前提是他真能被别人打动。不过依我看,难。”
海瑟音望着她嘴角那抹熟悉的自信,心里忽然五味杂陈——原来这位陛下,也并非如表面那般无所顾忌。
刻律德菈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染上几分清冷淡漠,像是拂过冰原的风:
“而且,相对而言,‘女人’这个词,我自认不太擅长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她抬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的佩剑纹饰,目光落在窗外城邦的轮廓上,那里有错落的屋舍和往来的人影。
“但作为君主,”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绝不会因为这些个人私情,就放弃对整个城邦人民的责任。”
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海瑟音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明白过来——这位陛下心中,城邦的重量永远排在最前,那些儿女情长,不过是她波澜壮阔人生里,一道或许会泛起涟漪,却绝不会改变航向的支流。
刻律德菈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海瑟音身上,眼神已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说这些也无益。你若真有那份心,便自己去试试吧。”
海瑟音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般眨了眨眼,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颤抖:
“可……我可以吗?”
在她的预想里,陛下即便不反对,也该提点几句难处,或是流露些许不悦。可这近乎默许的态度,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刻律德菈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了点促狭:
“行不行,试过才知道。难不成还要我替你去问玄霄愿不愿意?”
海瑟音的脸“腾”地红了,连忙摆手:“不、不是的!我……我只是……”
她一时语塞,心里又惊又喜,还有些莫名的慌乱,像是漂泊的船忽然看到了浅滩,却又不敢轻易靠岸。
刻律德菈没再逗她,只是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路是自己走的,选了,就别后悔。”
海瑟音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又被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困住,她蹙着眉,带着几分困惑问道:
“可陛下,您先前编纂的法典里,不是有规定只能一夫一妻制吗?”
刻律德菈闻言,忽然低笑出声,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部法典啊……我只是编好了,还没正式发出去呢。”
海瑟音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合着自己纠结半天的规矩,压根还没生效?
刻律德菈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
“所以,现在可没什么条条框框能拦着你。当然,”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意味深长,
“前提是玄霄他自己愿意。”
海瑟音这才回过神,脸颊又是一热,心里那点因规矩而生的顾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复杂的忐忑与期待。
刻律德菈忽然收了笑,语气变得郑重了些:“哦,对了,”
她抬眼看向海瑟音,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
“千万不要跟玄霄和……母亲说,这些话是我说的。”
海瑟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点头:
“我、我知道了,陛下。我不会说的。”
刻律德菈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重新靠回沙发里,挥了挥手:
“行了,你也回去吧。该做什么,自己掂量着就好。”
海瑟音起身行礼,退出房间时,脚步还有些发飘。
她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那些藏了许久的心事被摊开,又得了这样意外的“许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海瑟音沿着长廊慢慢走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石壁。心里反复琢磨着方才的对话,忽然想起一件事,脚步不由得慢了半拍。
“不过……陛下和玄霄的关系,确实越来越近了。”
她轻声自语,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先前刻律德菈提起玄霄时,向来是连名带姓唤他“克律玄锋修斯”,那语气里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审视。
可方才短短几句话里,她竟只随口叫了“玄霄”,亲昵得仿佛在说一位熟稔的旧识。
这点细微的变化,像根小刺轻轻扎在海瑟音心上。她攥了攥拳,又很快松开——不管怎样,陛下既已松口,自己总该试试才不后悔。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脚步,只是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勇气,不知为何又添了几分沉甸甸的忐忑。
海瑟音摇了摇头,轻声自语:
“算了,还是先再观察一下,准备好相关的事物再说吧。”
毕竟先前她曾鼓起勇气表露心意,当时玄霄便是以“已与刻律德菈成为恋人”为由拒绝了她。
如今刻律德菈虽松了口,可玄霄那边会是什么反应,她心里实在没底。
万一他依旧坚持与陛下的情意,自己冒然上前,岂不是既尴尬又唐突?
海瑟音叹了口气,望着远处营地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
“还是先看看情况,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至少,得先弄清楚玄霄此刻的心意,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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