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帮他擦了擦脸颊的血痂,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瓷器:
“师兄别急,恩师托人在城里找了最好的药,我天天给你熬,很快就好的。”
窗外传来村落里孩童的嬉笑声,与荒原的死寂判若两个世界,可那份安宁里,总像缺了点什么。
克律玄锋修斯轻轻叹了口气,胸口的疼痛让呼吸都带着滞涩:“这个办法……应该可行。”
他抬手按在胸口,调动起仅存的力气,指尖泛起微弱的蓝光。身后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是他的忆灵霄。
只是此刻的霄身形略显透明,眉宇间带着同本体如出一辙的疲惫,显然受他虚弱状态的影响,连凝聚形态都有些吃力。
霄扶着墙站稳,声音比平日低沉许多:“我去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抬眼看向克律玄锋修斯,目光里带着几分沉稳。
“毕竟……我们两个的外观,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阿格莱雅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霄要一个人去吗?会不会遇到危险?”
霄微微摇头,视线落在窗外阿格特斯优城的方向: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我这副状态,反而不容易引人注目。”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又淡了些许,显然维持存在对他消耗极大。
克律玄锋修斯望着他,喉间滚动片刻,最终只低声道:“务必当心。”
霄的身影没入墙根的阴影,像一滴墨融进夜色,转瞬便消失无踪。
阿格莱雅转过头,眉峰还凝着疑惑:“师兄,你让霄去做什么了?”
她望着那片恢复平整的墙面,总觉得心里有些发紧。
玄霄靠在床头,指尖的蓝光已彻底黯淡。他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刚苏醒的沙哑:
“去做些……我眼下做不了的事。”
见阿格莱雅仍蹙着眉,他缓了缓语气,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放心,他有分寸,不会惹出乱子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草纸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阿格莱雅看着他苍白却笃定的脸,终究没再追问,只是默默拿起那碗尚温的凝神汤:
“那先把汤喝了吧,凉了就没药效了。”
玄霄点点头,接过阿格莱雅递来的凝神汤,仰头抿了一小口。
可那股苦涩瞬间漫过舌尖,带着草木的涩味直钻喉咙,他眉头倏地蹙起,下意识地偏过头。
“哇——好苦啊!”
尖细的叫声在房里炸开,他嘴角紧抿着,像是要把那苦味死死锁在嘴里,鼻尖微微耸动,显然被这药味呛得不轻。
阿格莱雅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从怀里摸出块麦芽糖:
“早料到你怕苦,备着呢。先把药喝完,给你这个。”
玄霄瞥了眼碗里的药汤,又瞧了瞧她手里的糖,眉头轻挑了下,终是闭了闭眼,仰头将剩下的药汁一饮而尽,喝完还忍不住咂了咂嘴,那苦味像是要渗进骨头里。
阿格莱雅见玄霄喝完药后,脸色虽仍苍白,神情却舒展了些,便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递到他面前:
“对了,恩师说让你休息时也别落下功课,特意让我把这个带来。”
玄霄垂眼一看,封面上“树庭秘录”四个字格外显眼——竟是从树庭带出来的典籍,光看厚度就知道内容有多晦涩。
他眉头猛地一蹙,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拔高:
“你确定这是让我休息?这分明是想整死我吧?
玄霄瞅着那本沉甸甸的书,嘴角撇了撇,只是往床头挪了挪,离那书远了些,仿佛多挨近一分都觉得头疼。
阿格莱雅起身道:“师兄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玄霄点点头,目送她带上门。
房内重归安静,他才缓缓闭上眼,眉头微松。
下一秒,意识如水流般切换——眼前的景象骤然变了,不再是简陋的木屋,而是阿格特斯优城的后街小巷。
灰墙斑驳,阴影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正是霄此刻所处的环境。
玄霄的注意力彻底沉入忆灵的视角,看着霄贴着墙根潜行,指尖蓝光在暗处若隐若现,像一株借影而生的藤蔓。
霄仔细探查过周围,确认没有潜在的障碍与监视,才缓缓收敛了气息。
共享的视野如潮水般退去,玄霄眼前的景象猛地一换,重新落回那间陈设简单的木屋。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在床沿,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草药香。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疲惫,随即闭上眼,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抛开,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终于沉入了真正的休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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