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刻律德菈专注于律法的侧脸，银发上的星蓝棱晶在圣光下明明灭灭——陛下关心的是制度，是规矩，可她方才那点难以启齿的犹豫，原是藏着些连自己都没理清的私念。
喉间发紧，海瑟音终究只是低低应了声“是”
随后将那丝莫名的醋意与涩味，悄悄压回了心底深处。
小臂的伤口还在淌血，玄霄反手将那截带着倒刺的骨刃狠狠拔出，闷哼一声后，长剑横扫划出冰蓝弧光，瞬间将扑来的两只黑潮怪物劈成两半。
紫黑色的污血溅在他染血的战袍上，他喘着气看向身旁的莱奥尼达斯，声音因失血而有些发哑：
“怎么办？黑潮的杂碎太多了，像潮水一样没完没了，这样下去根本突不进核心区域。”
莱奥尼达斯一枪挑飞迎面而来的怪物，枪尖上的烈焰灼烧着甲壳发出滋滋声响。他回头看了眼被怪物群逼得不断收缩的防线，眉头紧锁：“硬拼肯定不行，它们根本不在乎伤亡。”
他突然抬枪指向左前方，“看到那片断裂的断崖了吗？那里地势狭窄，能卡住它们的攻势，我们先退到那边再做打算！”
玄霄眉头紧锁，看着远处黑潮怪物们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始终朝着城池的方向涌动，沉声道：“它们听令于统领，根本不会被我们吸引，目标只有那座城。”
莱奥尼达斯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分悍勇：“我有办法，挑衅一下就行。”他转头看向玄霄，拍了拍自己的铠甲，“你的臂力，应该够把我扔到那统领附近吧？”
玄霄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受伤的小臂肌肉猛地绷紧：“没问题。但你得确保自己能撑到我撕开防线跟上去。”他握剑的手更紧了些，冰蓝剑气在刃尖微微跳动，“准备好——”
玄霄反手一剑劈开扑来的黑潮怪物，紫黑污血溅在他染血的战袍上。
他猛地将长剑杵在地上稳住身形，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却依旧咬紧牙关，双手交错紧扣，搭成稳固的梯状。
莱奥尼达斯借着这股力道纵身跃起，靴底稳稳踩上玄霄的掌心。下一瞬，玄霄双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将他向上抛甩——莱奥尼达斯如离弦之箭冲破怪物群的缝隙，在半空中拔出腰间短刃，寒光一闪便朝着黑潮统领的方向坠去。
玄霄刚劈开身前最后两只怪物，便听见远处传来黑潮统领震耳的怒吼。紧接着，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来，重重摔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是莱奥尼达斯。
他挣扎着爬起来，铠甲上布满裂痕，嘴角挂着血迹，却咧嘴笑道：“得计了！它们被激怒了，我们快走！”说着，他将一个分叉状、像枯树枝般的东西丢向玄霄。
玄霄伸手接住，那东西通体泛着奇异的蓝光，表面却沾着黑潮的污浊，摸起来冰凉刺骨。“这是什么？”他蹙眉打量着，眼中满是疑惑。
莱奥尼达斯抹了把脸，踉跄着跟上玄霄的脚步：“不知道，刚才缠斗时从那统领身上斩下来的，看着像是个重要东西，先拿着再说！”
他们沿着断崖边缘疾奔，前路愈发狭窄，仅容两人并肩穿行。
身后的黑潮怪物仍在疯涌，那些没什么神智的家伙被同类推搡着，接二连三地从崖边坠落，坠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只传来几声模糊的闷响便没了声息。
玄霄瞥了眼崖下，脚步未停，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这些怪物带来的杀戮与破坏还历历在目，
怜悯？
那是对逝者的亵渎，更是对眼前危机的迟钝。他握紧手中染血的长剑，只将注意力锁在前方的通路与身旁的莱奥尼达斯身上——活下去，带着那枚奇怪的战利品回去，才是此刻唯一该想的事。
玄霄边挥剑劈开侧方扑来的怪物，边侧头看向莱奥尼达斯，声音在兵刃交击声中显得格外冷硬：“我们没指望支援了，对吧？阿格特斯尤的守卫们，根本没信你的话，是不是？”
莱奥尼达斯一枪挑开涌来的怪物，胸腔因急促呼吸而起伏：“那群老顽固……只认城主的令牌，我说破嘴皮也没用。”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别管他们了，先冲出这鬼地方再说！”
莱奥尼达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崖边碎石，铠甲碰撞声混着粗重的喘息，他回头扫了眼被甩在身后、仍在胡乱冲撞的黑潮怪物，又掂了掂手中那杆染血的长枪：“你看这光景就知道——这群玩意儿没了主心骨就是盘散沙。”
他猛地侧身躲开一块从崖上滚落的碎石，喉间咳出一口血沫却毫不在意：“方才我劈下那东西时，那统领的怒吼都变调了，保准是伤了根本。
只要能找到法子灭了那斯，这群没脑子的杂碎用不了多久就得散。”
“到时候它们要么缩回黑潮深处，要么就在这荒野里瞎晃悠，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像样的攻势。”
他突然加速几步，抢在玄霄身前劈开一只扑来的怪物，枪尖的火星溅在对方甲壳上。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甩掉这尾巴，找个地方弄清楚那分叉玩意儿的底细——说不定那就是烧灭统领的关键。”
风从崖下卷上来，带着浓重的腥臭味，莱奥尼达斯眯眼望着前方逐渐开阔的隘口，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等解决了这源头，那群守城门的蠢货就算后悔，也轮不到咱们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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