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正紧握着银剑,周身蓝光渐盛,眼看就要动身,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柄红色长枪带着破空的风声扫来,冷不丁砸在他肩上。
“砰”的一声闷响,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阿格莱雅转头,见莱奥尼达斯收回那柄红枪,枪杆上的雕花还沾着草屑。她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轻声道:“啊,幸好制服了。”
廊下的克律修德早已没了方才的戾气,此刻正佝偻着背坐在石阶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哭得浑身发抖。酒气混着浓重的鼻音,让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却一声声撞在人心上:
“雅薇拉……我的雅薇拉啊……”
莱奥尼达斯踢了踢地上昏迷的玄霄,又瞥了眼哭得脱力的老人,啧了声:“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阿格莱雅蹲下身,轻轻拨开玄霄额前被血粘住的碎发,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头上。再看那哭喊的父亲,忽然觉得这庭院里的风,吹得人骨头缝都发疼。
莱奥尼达斯刚转头去看仍在哭的克律修德,后颈忽然掠过一丝凉意。他猛地回头,只见方才被打晕在地的玄霄正缓缓起身,脸上竟没了半分方才的痛苦与疯狂,只剩下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玄霄?!”莱奥尼达斯惊得差点喊出声,刚要撑着地面坐起来,玄霄已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随即伸出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别作声。”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
莱奥尼达斯僵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玄霄松开手,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内室的房门。银剑不知何时已被他重新握在手中,蓝光敛去,只剩剑身泛着冷冽的暗光,与他平静的侧脸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对比。
阿格莱雅在一旁看得心惊,刚要有所动作,却被莱奥尼达斯按住了——他从玄霄那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了比暴怒更危险的东西。
莱奥尼达斯和阿格莱雅对视一眼,赶紧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刚跨过门槛,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脆响——是玄霄手中的银剑掉在了内廊的石板上,潮汐花纹的蓝光彻底熄灭,只剩冰冷的金属光泽。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玄霄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剑,径直走到走廊尽头,推开了一扇雕花木门。那是一楼最靠阳的一间卧室,阳光正透过半开的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要做什么?”莱奥尼达斯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阿格莱雅摇摇头,目光紧随着玄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卧室里很安静,隐约能听到布料摩擦的轻响,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静,却让门外的两人心揪得更紧了。
莱奥尼达斯和阿格莱雅连忙推门而入,视线瞬间被病床上的人攫住——
那是个面相温柔的女人,苍白的脸颊上没什么血色,嘴唇干裂,显然久病缠身。一头金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有些枯槁,却仍能看出昔日的光泽。
她闭着眼,呼吸轻浅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令人心惊的微弱。
玄霄就站在床边,背对着他们,身形绷得很紧。阳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将那抹平静照得有些透明,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这是……”阿格莱雅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目光在女人与玄霄之间来回移动,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的母亲?”
莱奥尼达斯没作声,只是看着那女人枯瘦的手搭在被子上,指节处还有些未褪的薄茧——像是从前也握过剑,或是做过粗活。
卧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蝉鸣,玄霄缓缓伸出手,指尖悬在女人的发间,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安宁。
病床上的女人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被门外的动静惊扰。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曾如晴空般湛蓝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薄雾,看向床边的玄霄时,目光带着几分朦胧的茫然。
“是谁啊?”
声音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温柔得像初春化雪的溪水,尽管带着久病的干涩,尾音却仍留着几分往昔的清脆,像是年轻时总爱哼的歌谣调子。
她动了动手指,想要撑起身子,却被玄霄快步上前按住肩头。那力道很轻,像怕碰碎一件瓷器。
“是克律修德回来了吗?”她又问,视线转向门口,似乎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些年卧病在床,只有丈夫的脚步声最常出现在这间屋里。
可门口站着的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一个握着长枪,一个眼神担忧,都不是她想等的人。
女人的眉尖微微蹙了下,又将目光落回玄霄身上——这张脸看着有些眼熟,却又模糊得抓不住轮廓,像沉在水底的石子。
“嗯,似乎不是。”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更轻了些,带着点病中的疲惫,“那你是……”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将那些细密的皱纹照得清晰。玄霄看着她鬓边新生的白发,听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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