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入混沌光门,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外界的喧嚣、血腥、能量爆鸣瞬间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回归母体般的绝对宁静与温暖。叶凡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灰色虚空,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知,只有无穷无尽、缓缓流转的混沌之气。
这些混沌之气精纯而温和,与他自身修炼出的混沌丹元同根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浩瀚,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所有奥秘。它们如同温柔的潮水,自发地涌入他体内,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修复着与影魔激战留下的暗伤,甚至连神魂的疲惫都在被迅速抚平。
在他前方,虚空的核心,悬浮着一物。
那并非想象中的巍峨石碑,而是一块仅有丈许高、通体呈现混沌色泽、表面光滑如镜、却又仿佛在不断生灭演化的奇异石壁。它没有散发任何强大的威压,只是静静地存在着,却仿佛是这片混沌虚空的“心脏”,是所有法则与能量的源头与归宿。
这便是青云宗的立宗根基,凌天仙城的能量核心——混沌衍道碑的本体!
叶凡的目光落在碑体之上,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吸入了其中。碑体那光滑的表面,不再是无物,而是倒映着星辰生灭、万物轮回、法则交织的无穷景象!无数关于“混沌”的真意,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识海!
这一次的传承,与葬兵古原接受“兵主真解”时截然不同。
兵主真解是具体的法门、神通、感悟,是“术”。
而此刻从混沌衍道碑中传来的,是更加本源、更加接近大道的“理”!是关于“混沌”为何能演化万物、包容万法、乃至终结归墟的根本道理!
他的混沌圣体在此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理解着这源自本源的奥秘。他对于自身力量的认知,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到,混沌并非简单的混乱,而是有序的初始,是蕴含无限可能的“一”。他“看”到,归墟也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轮回的终点,是重归混沌的必经之路。
包容与湮灭,创造与终结,本就是一体两面。
不知不觉中,他盘膝虚坐于碑前,闭上了双眼,彻底沉浸在了这场本源道理的洗礼之中。他体内的暗金色混沌丹元,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内敛,运转轨迹也越发贴近某种天然的道韵,其品质在发生着质的飞跃。他的神魂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与大道真意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凝练、通透,神识覆盖范围虽然没有扩大,但其敏锐度与对能量本质的洞察力,却提升了数个层级!
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在他身上浮现。他仿佛与眼前的衍道碑,与这片混沌虚空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叶凡的心神微微一动,从那种深层次的悟道中缓缓苏醒。他并未完全退出,依旧保持着与衍道碑的紧密联系,但一部分意识回归,开始审视自身。
伤势已然尽复,甚至因祸得福,修为更加精进,稳稳站在了金丹中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后期。更重要的是,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以往许多运用混沌丹元时的滞涩之处,此刻豁然开朗。他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将混沌、兵主、归墟、寂灭等不同力量体系,以一种更和谐、更本源的方式统合起来的门槛。
“这便是……混沌之心?”叶凡若有所悟。并非具体的境界,而是一种对自身力量本质的明悟状态。
就在他细细体味这种玄妙状态,并试图引导一丝混沌本源之气,尝试初步凝练那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统合模型时——
“嗡……!”
一直平稳流转的混沌衍道碑,猛地发出一阵极其细微、却带着痛苦意味的震颤!
紧接着,一股叶凡之前因沉浸悟道而未曾察觉的、极其隐晦阴冷的“杂质”,如同潜伏在健康肌体深处的病毒,骤然在碑体内部的某个“脉络”节点爆发了!
这股力量,叶凡并不陌生——正是那寂灭使者的本源寂灭之力!只不过,这一丝寂灭之力极其微弱、狡猾,它并非从外部强行入侵,而是不知何时,如同附骨之疽般,悄然渗透、潜伏在了衍道碑运转时某个微小的能量间隙之中!
此刻,或许是感应到了叶凡引动的混沌本源之气,或许是外界的某种变化刺激了它,这一丝寂灭魔念猛然发作,开始疯狂地侵蚀、污染周围的混沌道则!
“嗤嗤……”
肉眼不可见,但在叶凡与碑灵紧密相连的感知中,衍道碑内部,一小片区域正在迅速由充满生机的混沌灰色,向着死寂、虚无的漆黑转变!就仿佛一张完美画卷上,突然滴上了一滴浓墨,并且这墨迹还在迅速晕染、扩散!
“不好!”叶凡心神剧震!
他终于明白,为何那影魔小队要不惜一切代价试图靠近甚至闯入秘境!它们真正的杀招,或许并非从外部暴力破坏,而是利用这早已埋下的、源自寂灭之主的诡异魔念,从内部腐蚀衍道碑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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