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 凤辞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说。
“你留了半朵花。” 李逍遥头也不抬,把药膏涂得匀匀的,“还说要补完。”
凤辞没再说话,只是从布包里掏出张地图,摊在树桩上。图上用朱砂画着条路线,终点标着个 “忘” 字。“忘川渡就在前面,过了渡,煞影教就不敢追了。”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峡谷,“但那里有‘回音壁’,会让人看见最想的人,容易走火入魔。”
李逍遥想起爹的剑谱里也提过回音壁,说那里的幻象能乱人心智。他摸出护身符塞给她:“我婶婶说这个能辟邪。”
凤辞捏着那用剑穗编的护身符,忽然笑了。那是李逍遥第一次见她笑,眼角的细纹在瘴气里像漾开的水纹:“你爹当年闯回音壁,也带了个一样的。”
“我爹也去过?”
“嗯。” 凤辞折叠地图的手顿了顿,“他去救我娘。”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李逍遥心里,荡起圈圈涟漪。他刚要追问,就听见远处传来铃铛声,清脆得刺耳 —— 是煞影教的 “追魂铃”,剑谱里说,铃声能催发瘴气的毒性。
“走!” 凤辞拽着他往峡谷跑,青鳞蛇在布包里不安地扭动。
回音壁的入口比想象中窄,仅容一人通过。壁上的石头泛着青黑色,像被人用血洗过。刚走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李婶婶的声音:“逍遥!回家吃饭了!”
李逍遥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见盛渔村的仙剑客栈就在眼前,李婶婶正站在门口挥手,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蛤蜊豆腐汤。他几乎要迈回去,手腕却被凤辞死死攥住。
“是幻象。” 她的声音带着股狠劲,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别看,往前走!”
再往里走,凤辞忽然停住了。她望着壁上的幻象,眼里泛起泪光 —— 那是个穿凤族服饰的女子,正抱着个襁褓,对着她说:“辞儿,凤印不能丢……”
“娘……” 凤辞的声音发颤,竟真的要往幻象里走。
李逍遥想也没想,抬手给了她一巴掌。“醒醒!” 他吼道,“你要丢了凤印,对得起你娘吗?”
凤辞被打懵了,幻象瞬间消失。她看着李逍遥通红的眼睛,忽然扑进他怀里,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她的声音埋在他的衣襟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被封印百年,出来时她已经……”
李逍遥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念凤小时候那样。他忽然明白,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凤族圣女,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怀里的凤凰花缎硌着他的胸口,像块滚烫的烙铁,烫得他心里又酸又软。
铃铛声越来越近,凤辞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却已恢复了平静。“走。” 她拽着他往出口跑,这次的脚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稳。
出峡谷时,夕阳正好穿透瘴气,在忘川渡的水面上洒下片金红。渡口泊着艘小船,船头坐着个戴斗笠的老头,看见凤辞怀里的凤凰花缎,忽然站起身:“凤圣女,可算等来了。”
凤辞对着老头作了个揖:“张伯,麻烦了。”
李逍遥这才发现,老头的斗笠下,藏着和王老大一样的鱼腥味 —— 他也是盛渔村的人?
上船时,张伯忽然拍了拍李逍遥的肩:“你爹说,等你能劈开回音壁的幻象,就把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只展翅的凤凰,正好能和凤辞腰间的那半块合上。
凤辞看着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忽然低声道:“我娘说,这是凤族的信物,能召唤忘川的渡船。”
小船在黑如墨的水面上滑行,悄无声息。李逍遥望着越来越远的瘴气林,忽然觉得肩上的铁剑轻了许多。他知道,从踏出盛渔村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那个只会补网的客栈少东家了。
凤辞靠在船舷上,怀里的凤凰花缎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她忽然把半朵花的香囊拿出来,放在他手里,又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 上面绣着另外半朵花。
“现在,补完了。” 她的指尖划过两朵合在一起的凤凰花,在暮色里像燃起的小火苗。
李逍遥捏着那对香囊,忽然明白,有些羁绊,从凤辞把绸缎放在客栈柜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忘川渡的水再深,回音壁的幻象再险,只要这两朵花合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远处的水面上,忽然浮出点点荧光,像无数只萤火虫在引路。张伯说,那是忘川的 “守渡灯”,只有持凤族信物的人才能看见。
凤辞望着那些灯,轻声道:“过了这渡,就是苗疆了。我娘说,那里的凤凰花开得比盛渔村还艳。”
李逍遥握紧她的手,铁剑的剑柄在掌心硌出个印子:“那咱就去看看。看完了,回盛渔村,把客栈的招牌漆成凤凰花的颜色。”
凤辞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小船在荧光里前行,像片飘向黎明的叶子,载着未说出口的诺言,和两朵终于合在一起的凤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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