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垄断学问、兼并田产,那便是病根所在。”
“说得对。”
“士族不该被否定。”
“错的是垄断与兼并。”
庞统眼神渐渐清明,迈步向前走去。
“是啊。”
荀缉抱着书回到家中。
“缉儿。”
荀攸皱眉唤道:“可是去仲景先生那里了?”
“父亲。”
荀缉恭敬行礼:“今日已在学府见过仲景先生。
另外,礼部新发了一部书,名叫《大蜻显学》。”
“哦?”
荀攸微微一怔。
荀缉继续说道:“此书乃政南将军亲撰,数日后还将在学府亲自讲授,无论官吏还是学子,皆可前往聆听。”
“《大蜻显学》?”
荀攸眼中浮起层层疑虑。
“父亲。”
“这书……非同寻常。”
荀缉翻开书页,低声说道:“书中讲了许多事——王朝如何立基,士族如何盘踞利益,江东在大蜻治下为何安稳,为何要分田地、兴学堂,法与儒各自的作用何在……句句直指根本!”
“唰——”
荀攸猛地站起,脸色骤变,如遭雷击。
“夫君!”
“父亲!”
阿鹜与荀缉齐声惊呼。
荀攸一把夺过书籍,急速翻阅,面色阴沉如铁:“王政南这不是着述,这是在向天下宣告:江东才是乱世中的净土!他这是蛊惑民心!”
“父亲……”
荀缉望着空荡的双手,声音低沉而复杂:“政南将军并未蛊惑百姓。
书中只是道出了士族压榨黎民的缘由,也解释了大蜻为何以六部统御天下。”
“缉儿。”
荀攸紧攥书册,咬牙道:“你可知,王政南是要废黜儒术?”
“什么?”
阿鹜失声尖叫。
自大汉以来,儒学独尊,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竟有人要弃儒于野,岂非与整个士林为敌?
“父亲。”
荀缉缓缓抬头,语气坚定:“书中说得很清楚——儒是修心之学,可养德性,却难以理政;律法则如经络,能导民、治民。
公输之技可利百姓,强军旅;医道立规,一药可救千病之人!这才是治世之道。”
“孽子!”
荀攸怒喝:“你可是荀卿后人!”
荀缉昂然回应:“先祖门下,李斯、韩非,皆为法家宗师!”
“你……你!”
荀攸气得浑身颤抖。
“父亲。”
荀缉深吸一口气,俯身行礼,头却不曾低下:“您从未以一个江东平民的眼光去看过大蜻。
您所思所虑,皆系于荀氏一门之利。
若以此心仕于大蜻,既辜负其坦诚相待,也不配享主客司这份不设防的信任。”
“缉儿……”
阿鹜眼中满是惊惶。
“你说为父不配?”
荀攸声音发颤,心口如被重锤击打。
大蜻不设防——那是敬重,更是王炅真心留人的诚意。
“不配。”
荀缉转身推开府门,指向街上熙来攘往的百姓,字字如钉:“您看,大蜻治下,百姓安居,商旅通达,城中不再宵禁,街头不见饿殍,更无易子而食的惨剧。
而长安呢?父亲,您忘了吗?”
“那又如何?”荀攸攥拳嘶吼。
“父亲。”
荀缉再次拱手,目光执拗:“您身怀才学,自入江东,便受大蜻礼遇。
所谓‘大蜻显学’,不过是在讲述这片土地的真实模样。
若您不认同此书,便是不认大蜻。
那么,我们还有资格住在这主客司赐予的宅院之中吗?”
“不认大蜻?”
一声洪亮质问自门外传来。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望向府邸。
他们眼神各异——有不解,有愤懑,有冷漠,亦有轻蔑。
但因知此处居者皆为大蜻礼遇之宾,众人终究未出言。
“父亲。”
荀缉抬手指向门外攒动的人影,声音微颤却有力:“您看到了吗?士族逐利,从不顾百姓死活!这天下,不只是士族与皇室的天下,更是亿万黎庶的天下!当饥荒临头,易子而食的悲剧落到我们头上时,您还能端坐高堂,自称圣贤之后,冷眼旁观吗?”
他脸色苍白,指尖仍在微微发抖。
大蜻显学——
不是空谈的学问,而是江东活生生的现实。
那是王炅亲手写下的治国实录,是刻进年轻学子心中的信念烙印。
这本书直言不讳:工为脊梁,农为血脉,儒为表皮,法为筋脉,医为良方,术算为利器——这便是大蜻治下的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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