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树恍然大悟,小眼睛兴奋得发光:“妙啊!大人!卑职这就去办!保证让冯老贼的鸽子,带回去一个‘大惊喜’!”
接下来的两天,云河镇进入了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
落鹰峡外,龙武卫中郎将高焕看着伤亡惨重的战报和士气低迷的士卒,脸色铁青。那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他至今无法理解那恐怖的爆炸和洪水从何而来)给了他当头一棒。斥候回报云河镇戒备森严,更有“数万边军精锐”埋伏的谣言在军中悄然流传,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再贸然强攻,只能一面派人向京城冯坤急报求援(信鸽自然被惊鸿的人截下),一面加紧整顿,等待后续命令或援兵。
云河镇内,萧凡则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紧锣密鼓地巩固防线,整饬军备。
* **整军:** 石虎以雷霆手段整肃军中残余的冯坤、阎刚党羽,提拔了一批有战功、有血性的底层军官和老兵。发放了拖欠的粮饷(部分来自追回的赃款和查封的悦来客栈资产),修缮兵器甲胄。萧凡亲自巡视军营,与士卒同食,宣讲国贼之害,戍边之责。经历落鹰峡阻敌和镇内平叛,边军士卒对萧凡的敬畏和拥戴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士气可用。
* **布防:** 依托云河镇并不高大的城墙和周边地形,深挖壕沟,广设鹿砦拒马,将库存不多的强弓劲弩合理分配,并在关键位置部署了少量秘密赶制的、威力更大的“守城雷”(加大号的火药包)。谢宝树成了临时的“火器总监”,带着他那支越来越熟练的“火药小队”,日夜提心吊胆又干劲十足地忙碌着。
* **肃内:** 对被捕的冯坤余党和纵火贼进行了突击审讯,挖出了几个隐藏更深的暗桩和联络点,彻底肃清了云河镇内部隐患。楚红绫在绝望中,为了换取一线生机(哪怕只是多活几天),也吐露了一些关于冯坤在北境其他据点以及联络北狄使者的细节,进一步丰富了证据链。
* **固证:** 所有口供、物证(包括从死士身上搜出的)、账册、金器、密信,被复制多份,分别由石虎、惊鸿、以及萧凡自己掌握的最核心亲卫保管,并藏匿于不同地点。确保万一份丢失或被毁,仍有备份。
萧凡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高效而冷酷地运转着,榨干每一分时间,利用每一分资源,将云河镇打造成一个虽小却布满尖刺的铁核桃。他在等待,等待石虎的消息,等待京城的惊雷,也等待着高焕最终的抉择。
**京城,皇宫,御书房。**
烛火通明,檀香袅袅,却驱不散室内令人窒息的凝重。皇帝正值壮年,面容清癯,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蕴藏着雷霆之怒。他面前的御案上,赫然摊开着三样东西:
1. **石虎拼死送达的密奏铜管:** 里面是萧凡亲笔所书的云河镇惊变详情,阎刚、赵贲之罪,冯坤通敌铁证(账册摘要、金器描述、赵贲部分口供),截获的冯坤给北狄和曹正淳密信抄本,以及高焕龙武卫异动的情报。字字如刀,句句惊心!
2. **一枚染血的“冯”字金瓜子:** 连同另一份简短的“捷报”,详细描述了云河镇歼灭冯坤死士的经过。这是萧凡用冯坤自己的信鸽“送回”的“礼物”。
3. **枢密院副使曹正淳刚刚呈上的奏本:** 奏本中,曹正淳痛心疾首,称接到“匿名”密报(实为冯坤密信引导),指控钦差萧凡在北境“年少气盛,行事酷烈,构陷边将,擅动刀兵,更与来历不明之江湖人士(暗指惊鸿)过从甚密,恐激化边衅,动摇国本”。他恳请皇帝“明察秋毫”,“暂缓”萧凡职权,“重新核查”北境军务,并“训诫”萧凡,勿使“忠良寒心”。
三样东西摆在面前,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将一场惊心动魄的北境风云和波谲云诡的朝堂暗斗,赤裸裸地呈现在皇帝眼前。
皇帝的手指缓缓敲击着紫檀御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和几位阁臣的心尖上。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曹正淳那份看似忧国忧民、实则包藏祸心的奏本上反复扫视,最终落在那枚染血的金瓜子和萧凡密奏中关于曹正淳的部分描述上。
“曹卿,”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打破了死寂,“这份‘匿名’密报,从何而来?”
曹正淳心中一凛,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忠厚,躬身道:“回陛下,乃由枢密院密匣接收,投书者未留姓名,臣亦不知其详。然观其所述,言之凿凿,关乎边陲安定,社稷安危,臣不敢不奏。”
“言之凿凿?”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拿起那枚金瓜子,“那曹卿看看此物,还有萧凡这份‘捷报’,又当如何解释?冯坤蓄养死士,潜入云河镇,意图劫狱灭口,刺杀钦差,被萧凡一网打尽!人赃并获!这,也是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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