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顿爵士的领地,名为“鹰坠谷”,此刻却更像一只折翼之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曾经,这里虽然贫瘠,但至少还有几分生气。可如今,通往外界的小路上再也见不到满载货物的商队,只有几辆破旧的牛车,载着面黄肌瘦的村民和他们寥寥无几的家当,沉默地向南而行。村子里唯一的铁匠铺早已熄了火,炉膛冰冷,门板上落满了灰尘。酒馆里空无一人,货架上只剩下一些无人问津的劣质陶器。田地里的庄稼稀稀拉拉,像是害了病,而村民们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劳作的光芒,而是对即将到来的寒冬的恐惧,以及对远方的迷茫。
这一切,都源于北境联盟那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的绞索。
在拉尔夫男爵那座以坚固和实用着称的“铁山”城堡里,一场针对鹰坠谷的围猎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盐、铁、药品、魔晶,尤其是粮食,一粒也不能流进去。”拉尔夫男爵的声音在议事厅里回荡,平静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他面前站着几位负责贸易和物资的管事。“通知所有与我们,以及与沃尔特男爵有往来的商队,鹰坠谷已被列入禁运名单。谁敢违反,就永远别再想从北境联盟的地界上赚到一个铜子儿。”
命令被迅速执行。联盟控制下的商路,如同精密的血管,此刻却对鹰坠谷彻底闭合。与此同时,另一条指令也在暗中传递。
“去告诉那些还在观望的村民,”拉尔夫对身边一位面容精干、眼神灵活的属下低语,“北边的铁山领正在招人开矿,管吃住,干得好还能分到一块自己的坡地;东边的灰杉领需要人手伐木、建新房,工钱日结,绝不拖欠。留在这里,只能跟着奥顿一起饿死、冻死。”
这些消息,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悄然渗出的清泉,迅速在绝望的村民中流淌开来。起初只是零星的几户,趁着夜色,拖家带口地离开。很快,迁移变成了公开的潮流。卡门派出的几名机灵的斥候混迹其中,他们不参与动员,只是确保路线畅通,并在关键路口“无意中”指点一下方向,消除迁移者的最后一丝疑虑。
皮特,这位晨曦领的民政官,此刻也出现在了铁山领的边境。他带着几名助手,设立了临时的接收点。对于每一批到来的迁移者,他都亲自登记造册,并根据他们的意愿和技能,快速分配到铁山领的矿场、新建的村落,或是通过联盟内部的协调,转送至同样急需人手的灰杉领。
“到了这里,就是联盟的人了。”皮特对一群刚刚抵达、脸上还带着惶恐和疲惫的移民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男爵大人说了,头三年租税减半,开垦出来的荒地,头五年收成全是你们自己的。只要肯干活,就能活下去,还能活得更好。”
希望,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威力。鹰坠谷的人口,如同退潮般迅速流失。曾经还有些人烟的村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荡。没有了农夫,田地迅速荒芜;没有了缴税的农户,奥顿的仓库变得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他手下的那几十个士兵,已经几个月没领到足额的军饷。起初还有军官试图弹压逃亡的农奴,但当他们发现自己也朝不保夕,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时,忠诚便成了最可笑的词语。夜里,哨兵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黑暗中,他们丢弃了锈迹斑斑的武器,汇入了前往铁山领或灰杉领的人流。
奥顿爵士被困在他的简陋庄园里,如同一头陷入泥沼的困兽。他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咆哮着,咒骂着凯尔和北境联盟的卑鄙,咒骂着帝国的冷漠,更咒骂着那些“忘恩负义”的领民。他曾试图派心腹前往帝国本土求援,但信使刚离开领地没多久,就“意外”坠马,信件不翼而飞。他庄园里仅存的几口水井,也接连“莫名其妙”地坍塌或被污物堵塞。
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守着一个只剩下空壳和恶名的领地。
最终,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几辆装载着箱笼细软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鹰坠谷。奥顿爵士穿着皱巴巴的贵族服饰,脸色灰败地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他名义上的领地。他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财富,却留下了一片彻底死寂的土地和无数空置的屋舍。
几乎就在奥顿离开的同时,一队隶属于沃尔特男爵的轻骑兵,“恰好”在附近区域进行“长途拉练”,他们远远地“目送”着那几辆马车消失在通往南方的道路上,然后拨转马头,返回报告。
联盟没有在鹰坠谷升起任何旗帜,没有派驻一兵一卒。他们只是抽干了这里赖以生存的血液——人口,然后任由这片土地重归荒芜。在帝国那套复杂的贵族法理上,这甚至可以解释为领主自己无能,导致领民离散,领地自然废弃。凯尔没有留下任何武力侵占的口实。
“奥顿走了。”卡门站在晨曦堡凯尔的办公室内,简洁地汇报,“走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三个贴身仆人,和不到十名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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