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坞后山的暗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滑落,在脚下积成浅浅的水洼,踩上去发出“咕叽”的闷响,像是踩碎了什么活物的骨殖。
慕容雪走在中间,左手攥着沈文卿留下的半块莲纹玉佩,右手紧握着听雪剑。
剑穗上的银铃被潮湿的空气浸得发沉,偶尔碰撞发出的闷响,在死寂的暗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姐姐,这里有字。”罗小虎突然停下脚步,小手在左侧岩壁上摸索着。
他指尖沾着的磷粉,是方才从沉月坞带出的机关残片研磨而成,此刻正在岩壁的凹痕里发出淡绿的微光。
慕容雪凑近细看,那些刻痕杂乱无章,像是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磷粉顺着纹路流淌,渐渐拼出“拜月”二字,笔画扭曲如蛇,尾端拖着长长的血痕,仿佛刻字人临终前的挣扎。
“拜月山庄...”她指尖抚过冰冷的石壁,忽然想起沈文卿颈后的莲花胎记,“罗嫂,仙姬绿母有没有提过这个名字?”
罗芸摇摇头,怀里的青铜齿轮却突然发烫,烫得她险些脱手。
齿轮内侧的刻痕与岩壁上的“拜”字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石缝里钻出来。
墨鹰突然按住腰间伤口,腐心砂的紫斑已蔓延至锁骨,玄铁面具下的呼吸愈发沉重:“别动。”
他的短刀突然出鞘,刀背在齿轮上轻轻一敲,“这是子母扣,另一个在...”
话音未落,慕容雪掌心的莲纹玉佩突然亮起。
她下意识将两块半片玉佩拼在一起,接缝处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
合璧的瞬间,玉佩表面浮现出繁复的云纹,云纹中央的“拜月”二字突然渗出暗红的光,像极了新鲜的血。
“这是...”罗芸的声音突然发颤,她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绢布,展开后里面是半片干枯的莲叶,叶脉纹路竟与玉佩云纹完全吻合,“仙水宫的密档里提过,拜月山庄的信物...”
慕容雪突然想起老管家临终前的话。
十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老管家将半块青铜令牌塞进她手里时,掌心里还攥着片干枯的莲叶,叶片上的焦痕与此刻绢布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柳乘风要找的不是玄玉令...”她指尖划过玉佩上的云纹,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渐渐显出天门令牌的轮廓,“是这个。”
墨鹰的短刀突然指向暗道深处。
那里的石壁上有处明显的松动,磷粉在石缝里聚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青铜色的光。
他用刀背轻轻一磕,石壁“哗啦”一声裂开,露出个仅容孩童通过的洞口,洞口挂着串生锈的铜铃,铃舌上刻着半朵莲花。
“进去看看。”慕容雪将玉佩塞给罗芸,自己侧身钻进洞口。
里面竟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石壁上凿着十几个凹槽,每个槽里都摆着块残破的木牌,牌面的字迹已被潮气侵蚀得模糊不清。
最左侧的凹槽里,斜插着本蓝布封皮的日记,封面上绣着的莲花已褪成灰白,针脚处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慕容雪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用毛笔写着断断续续的字迹:
“七月初三,庄主将玄玉令藏入机关城...拜月分裂,青雀堂投了天门...”
“九月十五,师兄带地煞堂的人抄了西院...那些莲花烙印...”
“冬月廿九,他们要杀尽所有知情者...我把地牌藏在...”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血污浸透,只能辨认出“龙窟”二字。
纸页边缘还粘着片干枯的莲叶,叶尖的焦痕与罗芸绢布上的纹路完全吻合,像是被同一场大火烧过。
“青雀堂...”罗芸突然捂住嘴,声音里带着恐惧,“仙姬绿母说过,当年背叛仙水宫的叛徒,就来自拜月山庄的青雀堂!”
慕容雪心头猛地一跳。
她想起在藏经阁遇到的上官紫芸,那个自称拜月山庄圣女的女子,腰间挂着的玉佩上刻着的,正是青雀的图案。
当时只当是巧合,此刻想来,那些看似随意的装饰,全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根本不是拜月山庄的人...”慕容雪将日记塞进怀里,玉佩上的云纹突然剧烈闪烁,“她是天门的人。”
墨鹰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玄铁面具几乎贴到她耳边:“有人来了。”
他的短刀指向石室顶部的通风口。
那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还有铜铃碰撞的脆响,与洞口那串生锈的铃铛声一模一样。
罗小虎慌忙将青铜齿轮塞进石缝,齿轮与石壁接触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颤。
石壁上的凹槽纷纷弹出暗格,每个暗格里都藏着支淬毒的弩箭,箭头正对着石室中央的三人。
“快!”慕容雪拽着罗小虎扑向洞口,听雪剑的剑穗勾住罗芸的衣袖,将她从暗格的射程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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