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光阴如弹指,三年的时节冀青城的灵稻才熟了一轮,却是安荔最后的时间。
星辰渐息,安荔停笔,她吹干墨迹,将信纸和一枚储物戒,轻而又轻地放在邱瑶的床头。
安荔离开后没几日,萧初文亲自来中州接人。
她拜访得突然,但尽管临时,邱家也拿出了好大的架势,里里外外,浩浩荡荡,几百号人聚集在门口。
那一天,继一日春花后,邱家再次吸引住了全中州城的目光。
邱瑶捏着安荔的半截信,收拾好包袱,于睽睽之下,行着标准的礼仪拜别众人,她几乎叫不上来名字的众人。
越过蒲山,渤海澎湃汹涌 ,阵阵海浪中,她听见萧初文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邱瑶行云流水地跪在地上,“弟子拜见师尊。”
师尊乘云而去,“太微规矩,金丹以后,方可入内门,我在浮光岛等你。”
被扔在大衍岛后,邱瑶就这么开始了在太微的生活。
父母虽都不在家,但邱家不曾短了她的花用,每年都会派人送来一笔灵石和一碟枣花糕。筑基以后,她每三年会回去一次,但她也没什么人可探望。她就坐在宗祠,瞧着青石板上的亮光消失,再出现。
大房无人,二房大权在握,邱络兴奋得就像得道升天。罗馥忍受不了他那副德性,加上太微护着,她一时动不了邱瑶。
她的好师妹啊,她本打算养废了邱瑶,也算放孩子一条生路,安荔非要逼着邱瑶往绝路上走。
邱瑶既拜入太微,那邱琳也需要大宗助力,她欲带女儿回紫阳宗,让邱琳拜在紫阳门下。
...
邱瑶拿出一张保存如新的信笺,下方裁剪齐整,毫无破绽,“我如今才知道,当初我母亲留给我的信,只有半截。”
她拿出另半截褶皱泛黄的信纸,上面安荔写了关于丘迩山的传承之地。
“老祖拿走了后半截,”邱瑶苦笑一声,“他不想让我知道,至少他当时不想。他心里就算偏向我,也想给邱琳留条路。”
“邱家的祖训—成王败寇,他们不愧是邱家人。”
“我祖父是死早了,他若能等到邱琳出生,多半会把家主交给二叔。但交给我父亲,还是二叔,也不意味着什么,他也在留后路。”
“若是真属意我,不妨直接将家主交给我。我虽年幼,可父母俱在,邱家还是一样运转。这么多年就靠我二叔这个半吊子撑着,邱家也没烂到哪里去。
“祖父也不敢在我一人身上押宝,邱家人都不敢把路走绝。罗长老最先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鹿死她手。”
邱瑶拉着颜书去宗祠,她指了指光洁的地砖,地砖正中隐隐有松动,“我从丘迩山回来的第一天,罗馥派了个人来杀我。”
“对付我母亲,她好歹用怀孕示弱,趁机下毒;对付我,更是毫无顾忌,干脆利落。”
邱瑶跪在地上破开禁制,翻开地砖,泥土里的凹陷藏着块留影石,记录了安荔和老祖最后一面的对话。
被压在青砖下的泥土干裂坚硬,但不知被邱瑶挖了多少次,又埋回去多少次,松软绵滑。
“但我得谢谢她,若不是她光明正大地出手,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没有人会告诉我,也许等我落魄如丧家之犬,她会大发慈悲让我死个明白。”
她直愣愣地盯着青黑的石头,“老祖还是怜我。”
邱家老祖本不欲告诉邱瑶一切,免得她成了家主却因母仇心怀记恨,不利家族兴旺。可他又担心罗馥不会罢手,而他天人永隔,鞭长莫及,他还是不忍心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稀里糊涂地死了。
他在邱瑶身边放了一颗树灵,树灵幻化成侍从陪在邱瑶身边,罗馥的杀招来时,树灵替她挡了一劫。
临死前,它指了指宗祠。
“我父亲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母亲死于罗馥之手,他还觉得他们俩如今虽天各一方,但各有各的际遇。母亲既然想通了离开邱家,就不会因为嫁给他,被拦住脚步。”
邱瑶看向颜书,“颜书,我不懂。”
“为什么母亲不告诉我,为什么她会觉得上一辈的恩怨到她就结束了,她觉得结束的了吗?”
“她是想通了,她认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我想不通。”邱瑶扫了扫留影石上的泥土,一女一老的身影出现在宗祠中间。
“我算什么呢,我知道的,都是她愿意告诉我的,都是他们希望我知道。剩下的,都是我不该知道的。”
“我总觉得,母亲养我,老祖怜我,事情大多都是父亲的错。”
“可关于丘迩山,是他告诉我的;从菇蕈林出来,我争家主,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邱家。细细想来,在太微的日子,是他给我写信让我记得母亲的好,不要怪她离开,要怪也是他没有做好。”
“从前我觉得他眼中没有我,只有他的苍生大业。可比起别人,整个邱家好像只有他会全心全意地选择我,只有他会以我的意思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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