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糠婶的尖叫像根烧红的铁钎,戳破了矿洞清晨的沉闷。
老疤头手里的陶碗当啷落地,糊糊溅在三娃子青灰的脚背上。
周围矿奴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潮水般退开三尺,又忍不住踮脚张望——三娃子才满十六岁,上个月还能扛着半人高的矿镐跑过三条矿道,此刻却直挺挺躺在碎石地上,皮肤绿得像泡了三年的铜器,手腕上的青筋拧成死结,正沿着胳膊往心口爬。
林野赶到时,裤脚还沾着昨夜血契岩台的石粉。
他单膝蹲下,指尖按在三娃子颈侧——没有脉搏,皮肤底下却有细碎的蠕动感,像有虫子在啃食筋骨。都散开。他声音压得很低,矿奴们却像被抽了魂似的,自觉退到洞壁边。
老疤头攥着他衣角,手背上的老茧蹭得他生疼:林兄弟,这...和前日那蚀脉使的火...有关系么?
去把铜眼儿叫来。林野没接话,拇指抹开三娃子眼皮。
瞳孔里浮着层浑浊的绿翳,像被人泼了铜锈水。
铜眼儿来得比风还快,灵瞳处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这两日他为查地脉黑线,每日要逼出三回灵瞳。
此刻他半跪在尸体旁,指尖刚碰到三娃子手腕,突然倒抽冷气:烫的!他凑近闻了闻,眉头皱成岩缝,有丹火味。话音未落,他指尖泛起淡金光芒,灵瞳瞬间睁到最大——这是强行开启灵瞳的征兆,林野刚要拦,就见铜眼儿喉结滚动,一声掰开三娃子的手掌。
掌心里躺着半粒黑褐色药丸,裹着凝固的血痂。
铜眼儿用指甲挑开药丸,里面渗出墨绿色黏液,滴在碎石上冒白烟。丹毒反噬!他猛地抬头,灵瞳里的金光几乎要烧穿眼眶,这娃子被炼过魂!他指腹按在三娃子心口,顺着凸起的经脉往下推,看这走向,三年前就被种下引毒线了。
他们没把他炼成丹,倒把毒根扎进了经脉里。
林野太阳穴突突跳。
他摸出万象天珠,源点如细流涌入识海。
系统提示音轻响:【是否消耗100源点启动【源点溯源】?】他捏紧天珠,眼前闪过三娃子的记忆碎片——
潮湿的丹房,红泥炉烧得噼啪响。
金鳞子(东陵宗派驻矿脉的炼丹执事)穿着月白道袍,指尖挑着半透明的玉瓶。
三娃子被两个监工按在石台上,嘴里塞着破布,眼睛瞪得像铜铃。
金鳞子用银针刺破他眉心,黑血滴进丹炉:这具身子脉相太弱,勉强当引子吧。丹炉里突然爆出绿光,金鳞子骂了句,甩手将半成型的药丸砸在三娃子脸上。
画面闪到三年后。
老矿工刘铁头被拖进丹房,他拼命挣扎,却在看见炉边人影时突然愣住——那是青蚨子,正低头搅动药杵。
刘铁头临死前的目光穿透门缝,直勾勾钉在青蚨子后颈。
林野猛地掐断溯源,天珠在掌心发烫。
他转身时撞翻了老疤头的陶碗,糊糊溅在洞壁上,像块暗红的血渍。去把青蚨子带来。他对铁驼背说,声音像淬了冰的矿刀。
青蚨子来的时候,裤脚沾着岩粉,怀里还揣着半袋没吃完的野枣——这是他最近才有的习惯,说要补补气血。
此刻他站在林野面前,野枣哗啦啦掉了一地。林...林哥。他喉结动了动,手不自觉去摸颈后那道断锁钉留下的疤痕。
林野把天珠投影的记忆画面甩在他面前。
青蚨子盯着刘铁头的眼睛,突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我...我知道他们拿矿奴炼伪养脉丹。他声音发颤,金鳞子说用濒死魂补脉,能让矿脉多产三成血石。
可我...我偷偷换了药材。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皮纸包,里面是半把焦黑的药渣,我把主药赤焰草换成了败酱草,九成丹药根本没用。
所以他们拿废丹当控奴药?林野蹲下来,指尖捏住青蚨子下巴,顺从蛊是不是就藏在这些废丹里?
吃多了,死了魂魄都得往他们玉简里钻?
青蚨子额头砸在碎石上,的一声:是!
宗门禁地有面灵饲墙,专门收这些魂丝。
我...我试过往丹里掺断蛊草,可金鳞子早有防备,上个月还打死了两个没按时服药的老矿工...他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像血石,林哥,我想赎。
林野站起身,从怀里摸出把新铸的矿镐。
镐身混着血石粉和铜尸残骸,在松油灯下泛着暗红的光,镐柄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净魂符——这是灰炉匠连夜赶工的。用镐,别用嘴。他把镐塞进青蚨子手里,今晚子时,跟我去东矿道。
灰炉匠的铁匠铺彻夜响着锤声。
林野站在炉边,看火星溅在三百把焚蛊镐上。
每把镐的刃口都灌了他的心火引信,只要触发净魂符,就能顺着铜管烧到丹房。这符得刻深些。他指了指镐身,蛊虫怕火,可更怕被魂主认出来。灰炉匠抹了把汗,铁锤敲得更狠了:放心,每道符都渗了血石粉,烧起来能扒层皮。
子时三刻,林野带着二十个矿奴,顺着铜眼儿指的地脉黑线摸进东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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