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青冥王都那巍峨的黑色城墙，在夜幕下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城头之上，巡逻的火把比往日密集了数倍，一队队身着黑色重甲、气息彪悍的国师府亲卫来回巡视，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城墙下方的每一寸黑暗。
风声鹤唳，戒备森严。
距离城墙数里外的一处荒废土坡后，云渊和玄七如同两块没有生命的岩石，完美地融入阴影之中。
云渊手中托着一面新炼制的“水镜阵盘”，阵盘光滑如镜的表面上，正清晰地倒映出远处城墙上的布防情况，甚至连那些士兵交谈时呵出的白气都隐约可见。
“巡逻间隙十五息，西南角的了望塔有短暂视线盲区，但下方有三处暗哨，气息都在筑基中期。”云渊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水镜上点出几个位置，“城墙本身加持了‘禁空’和‘金刚’阵纹，强行攀爬或飞行都会触发警报。”
玄七眉头紧锁：“戒备如此森严，硬闯不可能。少主，可有办法？”
云渊目光锐利，仔细审视着水镜中的每一个细节，脑中飞速推演着《衍天阵解》中记载的各种潜行破阵之法。
忽然，他目光定格在城墙根处一段看似寻常的排水暗渠入口。那入口被粗壮的铁栅封死，表面同样闪烁着微弱的阵法光华。
“那里。”云渊指向暗渠，“那是王都地脉污水排泄的通道之一，阵法强度相对最弱，且因地气污秽，守卫巡查时会下意识忽略。栅栏的阵法节点有一处因常年腐蚀出现了细微松动，那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从下水道进去？”玄七脸色有些古怪，但并无犹豫。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云渊收起阵盘，取出两枚散发着淡淡土腥味的符箓——“地行符”（低级版本，无法远距离土遁，但可短时间融入土层或避开某些土系探查），“跟紧我，一步不能错！”
两人身影如同鬼魅，借着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至那段城墙根下。污水的恶臭扑面而来。
云渊屏住呼吸，手指如电，连续数道微不可察的灵力打入铁栅栏的几个特定节点。那原本稳定的阵法光华轻微地闪烁摇曳了一下，尤其是其中一个节点，光芒明显黯淡了一瞬。
“就是现在！”
云渊低喝一声，与玄七同时将地行符拍在身上，两人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他们如同两道流淌的阴影，从那阵法暂时失效的节点处，险之又险地“渗”过了铁栅栏，进入了充满恶臭和黑暗的排水暗渠！
一进入暗渠，那股浓郁的、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恶臭几乎化为实质。脚下是粘稠的淤泥和污水，四周墙壁湿滑黏腻。
云渊立刻又打出两枚“净尘符”，形成两个微弱的净化气罩将两人笼罩，勉强隔开了恶臭。同时，他指尖燃起一簇微弱的灵光，照亮前路。
“按照王都建造格局，皇家秘库位于内城玄武殿下方。我们需要通过地下暗渠网络，尽量靠近内城区域。”云渊辨认了一下方向，率先向前走去。
玄七紧随其后，巨汉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弯腰前行，显得颇为憋屈，但他眼神依旧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暗渠之内并非坦途，岔路众多，如同迷宫，有时还会遇到锈蚀的铁门或坍塌的障碍。云渊凭借着对阵法地脉的感知和超强的记忆力，总能找到正确的路径，偶尔遇到障碍，便由玄七以蛮力悄无声息地破开。
途中，他们甚至感知到几次强大的神识扫描从暗渠上方掠过，显然是国师府的高手在例行探查，但都被云渊提前感知，利用暗渠复杂的地形和污秽之气巧妙地避开。
有惊无险地前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根据估算，应该已经进入了内城范围。
云渊再次停下脚步，取出水镜阵盘探查上方。
“上方应该是内务府的一处废弃杂院，很少有人来。从这里是距离皇家秘库垂直距离最近的几个点之一。”云渊观察片刻，选定了一个位置，“秘库入口必然把守森严，我们不走正门。根据《衍天阵解》记载，这类大型秘库为了保持内部灵气平衡和应对突发情况，通常会留有极其隐蔽的‘换气孔’或‘检修通道’，直通地脉，其防护相对薄弱。”
他仔细感知着地脉灵气的微弱流向，最终锁定了一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墙壁。
“就在这里后面。玄七，用三成力，震击这个点，注意控制声响。”云渊指点了一个位置。
玄七点头，蒲扇般的大手按在墙壁上，肌肉微微一绷。
嗡！ 一声极其沉闷的响声，仿佛泥土塌陷。墙壁表面簌簌落下灰尘，内部传来机关齿轮卡死的轻微“咔嚓”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一股更加古老尘封、却精纯无比的灵气从中涌出！
成功了！
两人毫不犹豫，先后钻入洞口。身后，云渊反手打出一道灵力，将外部震松的机关勉强复位，从外面再看不出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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