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铅云般沉甸甸地压在青云宗的飞檐上,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破碎的呜咽。苏小白拖着受伤的右腿,每走一步,草鞋下都渗出暗红的血水,在青石板上留下蜿蜒的血痕。沾着泥浆的裤管下,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显然是中了某种阴毒。
腰间的储物袋歪斜地挂着,袋口还沾着腐叶堆里的泥浆,几片枯黄的落叶卡在袋口,像是无声的嘲讽。那颗本该用来证明自己的筑基丹,此刻早已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从袋口缓缓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与苏小白身上的血腥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站住! 随着执法堂朱漆大门轰然洞开,执事长老玄铁般的嗓音裹挟着威压扑面而来。苏小白正欲迈步的脚生生悬在半空,丹田处尚未稳固的灵力剧烈翻涌,像是被无形巨手攥住般隐隐作痛。
三丈外的白玉阶前,林宇歪倚着鎏金蟠龙柱,月白色广袖被撕开寸许长的裂口。他五指虚拢作爪,指尖流转的暗紫色法术微光若隐若现,本该干涸的血渍在灵力催动下,竟顺着袖口蜿蜒成狰狞的血河,在青砖上晕开诡异的符咒纹路。
长老明鉴! 陈瑶突然膝行两步,云纹罗裙在青石板上拖出刺啦声响。她发间的羊脂玉簪斜插欲坠,被泪水晕染的胭脂在脸颊上洇出两团斑驳,原本明艳的面容此刻满是凄惶:此次护送玄冰髓,苏小白仗着新晋筑基便擅自更改路线,结果触发上古禁制,价值连城的玉匣当场碎裂! 话音未落,她已瘫软在地,纤弱肩头剧烈颤抖,仿佛还沉浸在极度恐惧之中。
苏小白喉间腥甜翻涌,指节死死抠住玄铁令牌,凸起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风掠过演武场旌旗,猎猎声响中,他的视线穿过满堂肃立的弟子,恍惚又回到三日前行商遇袭的血色黄昏。陈瑶攥着他染血的衣角,藏在马车后颤抖的睫毛上还沾着泥点;林宇的青锋剑在慌乱中划出歪斜弧线,剑锋险险擦过他耳际带起的劲风,至今仍在耳畔回响。最刻骨铭心的,是强盗首领那把淬毒弯刀贴着他后背剜过时,刺骨寒意与滚烫鲜血交织的触感 —— 当时他蜷缩着护住物资箱,听见自己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嗒” 轻响。
此刻执事长老拍案的轰鸣震得青砖发颤,苏小白望着案上被摔得裂开的功劳簿,那些浸透汗水的字迹在烛火下扭曲成狰狞的鬼脸。他忽然发现,所有伤口的疼痛都敌不过此刻心底翻涌的钝痛,那些浸透血泪的过往,在长老 “护镖不力” 的斥责声中,终究成了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的委屈。
苏小白,你可知罪? 鎏金镶玉的戒尺裹挟着凌厉的威压,重重砸在檀木案几上,震得青铜烛台上的火焰剧烈摇晃,烛泪顺着蟠螭纹烛身蜿蜒而下,在案面凝成暗红的血痂。苏小白单膝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他垂眸望着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 —— 三指长的裂口翻卷着血肉,渗出的血珠混着砂砾,将粗布袖口晕染成可怖的黑褐色。这是昨日在青崖山隘,为了拦截被马匪踢飞的物资箱,生生被铁角箱沿剜出的伤口,此刻随着他微微发颤的指尖,仍在渗出细密的血珠。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强撑着挺直脊背,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焦木:弟子... 弟子已竭尽全力保护宗门物资。 回忆起昨日的厮杀,少年单薄的肩膀微微发颤,那些马匪不仅精通合击之术,更有修士暗中相助,弟子拼尽最后一丝灵力... 话音未落,案后的长老已重重冷哼打断,袖中甩出半截断裂的玄铁锁链,在地面砸出刺耳的声响。
狡辩! 林宇猛地拍案而起,玄色道袍的广袖带起一阵罡风,将案几上堆积的文书掀得漫天飞舞。筑基修士的威压如实质般笼罩全场,几案上的青铜香炉轰然炸裂,香灰混着碎裂的瓷片飞溅在地面。他指着对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狂喜:昨日卯时三刻,正是你擅改押运路线,才让满载筑基丹的马车坠入断魂崖! 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陈瑶踉跄着扑到长老座前,素白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发间的玉簪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苍白的指尖死死揪住长老衣摆,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长老明鉴,那三十六枚筑基丹是丹房十二位长老闭关三月的心血,如今...... 尾音消散在哽咽里,她垂首时,额间朱砂痣在泪痕中显得格外刺目。
苏小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在这修仙界,实力就是道理。” 可如今,他拼尽全力战斗,却要为他人的无能背锅。“弟子不服!”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若不是我用身法打乱强盗阵脚,大家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住口!” 长老怒喝一声,戒尺直指苏小白,“证据何在?空口无凭,还敢顶撞?罚你去矿洞挖矿三月,以作惩戒!” 话音落下,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押着苏小白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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