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一场针对霍凛的更大阴谋,骤然爆发。
这一次,他们不再直接攻击霍凛本人功高震主或赏赐过厚,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他赖以立足的根本北疆军镇,以及他与军队之间那牢不可破的联系。
首先发难的,依旧是御史台。
一名御史突然上本,弹劾北疆抚远军镇守将、霍凛的心腹爱将韩青,指控他“苛待士卒,克扣军饷,纵兵扰民,有不臣之心”,并附上了几份所谓“北疆军民”的血书诉状,言之凿凿,细节详尽,极具煽动性。
几乎与此同时,户部那边也配合发力,王琛亲自上奏,声称在核查北疆近年军费账目时,发现多处巨大亏空和不清不楚的流向,暗示有高级将领中饱私囊,而韩青作为抚远军主将,难辞其咎,其背后是否另有指使,值得深究。
更狠毒的是,京城之中,突然开始流传一些真假难辨的谣言。
有说韩青在抚远军中只听霍凛号令,对朝廷使者阳奉阴违;有说霍凛在北疆时,曾默许甚至纵容部下劫掠边境部落,以充军资;甚至还有更隐晦的流言,将霍凛比作前朝那些拥兵自重、最终裂土封王的藩镇军阀。
这一套组合拳,狠辣无比。
攻击韩青,是敲山震虎。
韩青是霍凛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动韩青,就是动霍凛在北疆的根基。若韩青倒下,霍凛在北疆军中的影响力必将受到重创。
而军饷亏空和纵兵扰民的指控,则是釜底抽薪。一旦坐实,不仅韩青性命难保,霍凛也必然要承担“御下不严”、“贪墨军资”的罪责,他那“忠勇冠世”的形象将轰然倒塌,甚至可能被牵连问罪。届时,莫说兵权,连王位恐怕都难保。
那些流言,更是杀人诛心,在皇帝和天下人心中埋下猜忌的种子。
奏章如雪片般飞入宫中,流言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迅速发酵。
一时间,刚刚因主动捐赏而赢得些许好评的镇北王府,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且这一次的指控,远比之前的“赏赐过厚”要严重得多,直指核心利益与人身安全。
王府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
霍凛面色铁青,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砚乱跳:“韩青的为人我清楚,他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事,这是构陷,赤裸裸的构陷!”
永宁相对冷静,但眉宇间也凝着化不开的忧色:“他们选在此时发难,正是看准了陛下已有收你兵权之心,又因宫宴试探未成,索性便用这等狠毒手段,逼陛下表态,也逼你自断臂膀。若陛下顺势严查,无论结果如何,韩青都完了,你在军中的威信也将大打折扣。”
“他们是想让我亲手交出韩青,自毁长城。”霍凛眼中寒光迸射。
“绝不能交。”
永宁斩钉截铁,“交出韩青,便是承认了他们的指控,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韩青’被推出来,直到你在军中孤立无援。”
“可陛下那边……”霍凛眉头紧锁。皇帝的态度,此刻至关重要。
永宁沉吟片刻,眸光锐利起来:“陛下未必全信这些指控,但他定然乐于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你在军中的影响力。我们此刻,不能硬顶,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的意思是?”
“上表自辩,态度要强硬,力保韩青清白,同时,”
永宁压低了声音,“我们必须立刻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暗中调查这些指控的来源,搜集证据,找出破绽。那些所谓的‘血书’,所谓的‘账目亏空’,必有漏洞。还有,要尽快联系我们在北疆的人,弄清楚抚远军和韩青现在的真实情况,以及张贲副将在此事中的态度。”
霍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永宁说得对,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此刻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和精准的反击。
“好,我即刻上表。北疆那边,让赵振动用最快的渠道去查。京城这里,”他看向永宁,“恐怕要辛苦你,通过你的关系,探听宫中和李甫那边的动向。”
夫妻二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不容退缩的决绝。
杯酒释兵权的试探刚刚过去,更凶险的政敌联合绞杀已然来临。
这一次,已不仅仅是权力的博弈,更是生死存亡的较量。
镇北王府这艘看似荣耀无比的巨轮,正驶入一片暗礁密布、风暴将至的危险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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