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风波在永宁雷厉风行的铁腕与后续妥帖的安抚下,看似尘埃落定。
侯府内外恢复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期。永业庄与安业庄的新任管事皆是谨慎本分之人,兢兢业业,庄户生活渐趋安稳,对主家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城中的锦云绸缎庄在经过彻底整顿、更换掌柜伙计后,也重新开业,虽尚需时日恢复旧观,但账目清晰,经营重回正轨。
永宁在府中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下人们对她敬畏有加,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连管家霍忠禀事时,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信服。她每日处理庶务、查阅账目、偶尔过问田庄铺面情况,一切似乎都步入了井然有序的轨道。
甚至得了闲,她还能继续去那僻静校场,在韩教习的指导下,骑术与箭艺均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进益。
然而,在这份看似平和安稳的表象之下,那些曾被狠狠触动的利益链条与敏感神经,并未真正沉寂,反而如同被巨石砸入深潭后,在看不见的水底酝酿着更为幽暗汹涌的潜流。
最先让永宁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是宫中一次看似寻常的召见。
太后凤体稍有康复,惦念永宁,宣她入宫说话。
慈宁宫内依旧暖香馥郁,太后拉着她的手,闲话家常,问些府中近况,神色慈爱。然而,言谈间,太后却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哀家听闻前些日子,你府里处置了几个不省心的奴才,还闹到了京兆府去?”
永宁心中微微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温婉答道:“劳母后挂心,不过是几个欺上瞒下、盘剥庄户的蠹虫,已然清理干净了。些许小事,竟惊动了母后,是儿臣的不是。”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清理干净了就好。只是啊,永宁,治家如治国,有时也需讲究个宽严相济,水至清则无鱼。你年轻气盛,想要一番作为,这是好的,但也要谨防底下人怨怼,寒了人心,或是……碍了别人的眼。”
太后的话语温和,仿佛只是长辈的寻常叮嘱,但永宁却听出了其中的警诫之意。“碍了别人的眼”,这“别人”指的是谁?
是那些被触动利益的旧仆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关联,还是朝中某些一直暗中关注着镇北侯府动静的势力呢?
她垂下眼帘,恭顺应道:“母后教诲的是,儿臣记下了。日后定会多加斟酌,把握好分寸。”
从慈宁宫出来,永宁的心情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翳。
太后的消息如此灵通,且特意点出,绝非偶然。
果然,没过两日,在一次由几位宗室郡主办的小型赏花宴上,永宁再次感受到了那若有似无的暗流。
宴会气氛看似融洽,诸位夫人小姐赏花品茶,言笑晏晏。然而,永宁却敏锐地察觉到,有几道目光时常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探究与审视。
一位素来与李贵妃娘家走得颇近的伯爵夫人,笑着与她寒暄时,话里话外却透着些别的意味:
“早就听闻霍夫人手段了得,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说前几日府里一番整顿,真是雷厉风行,令人佩服呢。只是这般动静,怕是惹得不少老人儿心寒了吧,毕竟有些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永宁端着茶盏,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回道:“夫人说笑了。侯府规矩向来如此,有功则赏,有过必罚。若只因是‘老人’便可肆意妄为,盘剥主家、欺压良善,那才是真正寒了安分守己之人的心。您说是不是?”
那伯爵夫人被噎了一下,讪讪一笑,转移了话题。
另有一位小姐,则故作天真地问道:“永宁姐姐,我听说你如今还在学骑射?真是厉害,莫非是想着日后能随侯爷一同上阵杀敌不成?”这话听着像是恭维,细品却带着一丝嘲讽她不安于室的意味。
永宁只是淡淡道:“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妹妹若有兴趣,亦可一试。”
这些言语上的机锋,永宁尚可应对自如。但很快,更实质性的麻烦便开始悄然浮现。
先是侯府日常采买上出了些小纰漏。原本几家合作多年、供应稳定的货商,突然以各种理由,或是货源紧张,或是路途不便,或是需要预支更多货款,提高了供货价格或延迟了交货日期。
虽未造成太大影响,却显得格外蹊跷,仿佛有人在暗中捣鬼,刻意给侯府制造不便。
接着,永宁收到霍忠禀报,道是府中几位负责采办和外联的中级管事,近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当差时屡有小的失误,且有人见到他们休沐时曾与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在茶楼酒肆私下接触。
“老奴暗中查了查,那几人……似乎与先前被处置的安业庄刘庄头,或是绸缎庄李掌柜,都有些远亲或故旧的关系。”霍忠面色凝重地低声道。
永宁闻言,眸光一冷。
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被拔除的毒瘤,其残余的根系仍在暗中蠕动,试图寻找反扑的机会,或是至少给主家添些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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