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烧得太弱了。”萧泽的声音传来。
牧尘低头：“弟子已尽力，丹炉的火候，再强一步药性就散了。”
“尽力？”萧泽嗤笑，抬脚踢翻了角落里堆积的药渣桶，药渣带着腐臭的焦味四散飞溅，“太玄宗不养废物，三日内，滚出丹堂。”
萧泽袖摆一甩，一股焦黄的药气卷着热浪扑面而来。
牧尘本就瘦削的身体被药气一冲，喉咙里泛起腥甜。
常年吸食丹毒，他的肺腑早就被腐蚀，此刻剧烈收缩，引发一阵撕裂般的咳喘。
他不能走。
丹堂是他唯一的栖身之地，也是他微薄灵气来源的全部。
一旦离开，连基础的灵米都断绝了，更别提压制体内日益增长的丹毒。
他必须守住这座炉子。
“听不懂人话？”萧泽走近，鞋尖碾过地上的药渣。
他身着太玄宗内门弟子特有的月白长袍，衣袖边缘绣着金色的火焰纹路，那是首席大丹师古严门下才有的标志。
这身服饰，在这昏暗的丹堂内，显得格外刺眼。
牧尘猛地向前一步，左手按在了那座一人高的“九转青铜炉”上
他试图从这股熟悉的温度中汲取一丝安定，这是他五年来看守的伙伴。
就在指尖触及青铜表面的瞬间，一股冰凉的电流逆着热浪冲入脑海。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透明的晶格覆盖，随后，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淡蓝色光幕凭空浮现。光幕不占空间，却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万法熟练度面板】
光幕上，一行行文字清晰浮现出来：
基础炼丹术：未入门（0/100）
控火术：未入门（0/100）
聚灵阵刻画：未入门（0/100）
牧尘的心脏猛地收紧。
控火术是炼丹基础中的基础，他兢兢业业烧了五年炉火，竟然还停留在‘未入门’的起点。
萧泽见牧尘盯着丹炉发怔，脸色愈发阴沉。
他伸出手指，指尖腾起一朵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赤色火苗，火苗跳动，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
这是“赤炎真火”，只有达到炼气四层，且拥有丹道天赋的人才能凝练。
赤火的光芒映照在萧泽的脸上，将他的嘴角拉扯出刻薄的弧度。
“废物就是废物。”萧泽轻蔑地弹了弹那团火，火苗落在青铜炉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三日后，你若还在，我就亲自把你扔进药渣坑里喂虫子。”
萧泽没有立刻离开，他似乎享受这种凌驾于人上的掌控感。
他走到炉火的引气口，那是一个由三块下品灵石支撑的小型聚火阵。
“这炉‘清心丹’，本就是给宗门外围弟子消耗的垃圾。”萧泽说着，一脚踢向支撑灵石的阵基。
阵基松动，灵石上的微光瞬间黯淡。
炉内的火势骤然紊乱，原本稳定燃烧的红莲业火开始跳跃，药气冲出炉盖的缝隙，带着一股即将烧焦的苦涩。
这炉丹若是毁了，牧尘这月的功绩点直接归零。
牧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涌上了头顶。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丹堂的炉子。”他声音嘶哑，带着五年来压抑的愤怒。
萧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丹堂中，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算什么？我是古严大丹师的弟子，我未来将是太玄宗的丹道支柱。
你？你不过是个吸丹毒的炉灰，连狗都不如。”
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赤炎真火在他掌心汇聚成一个跳动的火球，火球不断压缩，体积虽小，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石板地面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汽。
牧尘感到胸腔剧痛，丹毒在真火的压制下仿佛要冲破他的经脉。
他知道，硬抗必死。
他再次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青铜炉上，指尖紧贴着冰冷的青铜。面板在脑海中疯狂闪烁。
控火术：未入门（0/100）。
他没有时间去学习复杂的法诀，但他可以利用面板的即时反馈机制。
他必须在萧泽的火球落下前，找到突破口。
“控火术，本质是灵气对火源的细微引导……”他心念电转。
他没有灵气，但他有面板。
萧泽动了，他手腕一翻，赤炎火球带着呼啸声砸向牧尘的头颅。
这不是警告，这是真正的杀招。
“三息之内，你将化为灰烬。”萧泽狞笑着说。
第一息。
牧尘没有躲闪，他全身微弱的灵气，被他强行凝聚在左手。
他不是要抵挡火球，而是要控制那座紊乱的青铜炉。
他猛地向炉内灌注灵气，面板上‘控火术’的熟练度飞速跳动。
控火术（0/100）→（1/100）→（5/100）。
第二息。
萧泽的火球已经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浪烤焦了牧尘额前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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