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茜(第一次出现了极短暂的沉默,然后开口): “……身份保密是最高优先级。任何潜在风险必须根除。”
法官(用力敲击法槌,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 “根除?用三十七个孩子的生命?黛茜,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心中可还有一丝人性?!”
黛茜(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坚定地看向法官,仿佛周围的唾骂与她无关): “人性……会阻碍清除任务的完成。父亲教导,清除目标高于一切,包括……自我的感受。”
检察官(抛出最后一份证据): “那么,对你曾经的搭档,代号‘夜莺’的林悦呢?她只是想退出组织,过普通人的生活,你奉命追杀,将她溺毙在冰冷的河里!她曾救过你的命!”
黛茜(放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声音却依然冰冷): “她被标记为清除目标。个人情感障碍……必须摒弃。”
法官(看着卷宗上那长长的、沾满鲜血的清单,看着群情激愤的旁听席,最终,用尽全身力气敲下法槌): “肃静!黛茜,你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人神共愤!……本庭宣判,你犯有反人类罪、多重谋杀罪、恐怖活动罪……等二十七项重罪,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回忆结束)
“立即执行”被言廷要求延后了三天,而这三天并非缓冲期,而是对她精神最极致的凌迟与拷问。
那些在审判中被一一罗列的罪行,那些受害者亲友声嘶力竭的哭喊、旁听者刻骨铭心的唾骂,此刻与任务细节一起,在她空洞的内心世界里反复冲撞。
而“赵宇航”这个名字,像一根特别的刺扎在她“程序化”的记忆库中,带来一种不同于其他“已清除”目标的、模糊的滞涩感。
“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清除目标是我的使命。名单之外,不予追踪。” 这道核心指令仍在运行,是她对抗外界一切仇恨和内心莫名痛苦的唯一盾牌。
然而,在这等待最终审判的三天里,那面坚固的精神之墙,似乎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些被她以“清除目标”为由终结的生命,以及随之而来的、海啸般的公众憎恨,像无数把沉重的铁锤,持续敲击着她的认知壁垒。
而“赵宇航失踪”这个未解之谜,仿佛一个微小的缺口,让某种不确定性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封锁的片段感(边境的无人机,一双不肯闭上的眼睛?)……试图渗透进来。
她用力甩头,镣铐哗啦作响。“清除杂念!忠诚不渝!”她对自己下达指令。那些唾骂声是“噪音”,赵宇航是“未归档数据”,都不应影响她。
但为什么,那些哭喊的面容和“赵宇航”这个名字会交替出现?
为什么心口的闷痛和脑海中的滞涩感越来越明显?
为什么眼泪不受控制?
她蜷缩在床角,将脸深深埋入膝盖,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些无形的指责、目光和那个悬而未决的谜团。
外在的审判已经结束,但由无数受害者亡魂、整个社会的愤怒以及一个未知的失踪者共同构成的审判,正以更强大的力量在她灵魂深处持续进行。
她依然会维护“父亲”至死,坚持“清除目标”就是她行动的全部理由,但那道防火墙内部,源自“黛茜”这个存在本身的、微弱的悲鸣、前所未有的混乱以及那一点关于“赵宇航”的异常数据,正与冷酷的程序进行着最后的、绝望的厮杀。
这三天的时间,是她作为“清除工具”的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迫直面自己行为所带来的全部后果、整个世界的唾弃,以及一个可能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的……关于另一个灵魂下落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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