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声音，像一条湿滑的蛇，缠上了她的脚踝，顺着小腿一路向上，带来一阵粘腻的战栗。
他的目光，再无半分掩饰。
那是一种看待一件珍奇古玩，一个即将到手的囊中之物的眼神。
她心头巨震，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沉入深渊。
她早知道，傅有财是个修士。
现在，她碰上了第二个，看来要比傅有财强大得多的修士。
男人似乎很享受她脸上那一瞬间的血色尽褪。
但他很快发现，那双清冷的眸子里，虽然惊骇，却没有迷茫。
男人微微挑眉，自己倒是惊讶了一下。
“你知道？”
他随即恍然大悟，轻笑出声。
“哦，我倒是忘了。”
“傅有财那胖子，身上也有些微末的道行。”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也好，省了本大人一番口舌。”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房间，也仿佛在拥抱她未来的命运。
“如何？”
“跟着我，你不亏吧。”
这世间的凡人武学，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而他，能给予的，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妙玉没有回答。
她只是把脸，别到了一边，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那雪白的脖颈，绷成一道倔强的弧线。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丝羞恼，在他那双狭长的凤眼中闪过。
他习惯了别人的臣服与恐惧，何曾受过这等无声的蔑视。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妙玉终于转回头，那双寒潭般的眸子，此刻却燃起了两簇鄙夷的火焰。
她忽然“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啐在华贵的地毯上。
“不过是只敢在凡人面前作威作福的修士败类！”
“凭着几手法术，便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若真有本事，何必藏头露尾？”
“你这等货色，也配谈‘修士’？简直是污了这两个字！”
字字句句，如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扎向男人最隐秘的痛处。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臭娘们！”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妙玉面前，五指如爪，死死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巨大的力道让她呼吸一窒，双脚几乎离地。
“你竟敢对我不敬！”
他将她抵在冰冷的多宝阁上，咬牙切齿地低吼。
“你们这些凡人，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
“我想让你生，你便生！我想让你死，你便死！”
窒息感传来，妙玉的脸涨得通红，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屈服。
反而，一丝冷笑，在她嘴角绽开。
“是吗？”
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那你……敢捏死我这只……蝼蚁吗？”
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掐着她脖子的手，力道竟真的在这一瞬间松了松。
他死死地盯着她。
“你知道的……不少嘛。”
修士无故屠戮凡人，会引来天道反噬，业力缠身，轻则修为停滞，重则道基尽毁。
这是悬在每一个修士头顶的天罚之剑。
他本以为这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间女子，却没想到，她竟连这个都知道。
妙玉眼中的嘲讽，更浓了。
男人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羞恼，愤怒，还有一丝被看穿的惊疑。
许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阴冷而诡异。
“呵呵……”
“谁说，我要杀你了？”
他缓缓松开了手。
妙玉顿感不妙。
果然，男人后退一步，看着她因为剧烈咳嗽而起伏的胸口，眼中那股淫邪之色，再次升腾，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烈。
“杀了你，太可惜了。”
“本大人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好好疼你。”
他话音刚落，抬起手指，对着妙得轻轻一勾。
妙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上了自己的身体。
她腰间那根系得紧紧的丝绦，上面的结，竟自己缓缓松了开来。
“你！”
妙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
“畜生！”
她怒骂出声，拼命想要挣扎，可身体却像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线给缠住，动弹不得。
丝绦飘然落地。
她那件素色的外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开始向两边滑落。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她圆润的香肩。
“住手！”
“无耻之徒！”
妙玉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这一生，孤高自许，洁癖入骨，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他似乎极为享受这种将一朵高岭之花狠狠碾入泥潭的快感。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她心神俱裂，万念俱灰之际。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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