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手指还压在那张密报上,纸页微微发皱。他没抬头,只把油灯往案边挪了半寸,火光映出“南疆线断”四个字的轮廓。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靴底砸地的声音又重又稳,像是铁秤砣拖过青石。
门被推开一条缝,徐晃半个身子挤进来,铠甲上沾着泥水,肩头结了一层薄霜。他抱拳,声音压得低:“将军,末将回来了。”
陆昭这才抬眼,“东西呢?”
徐晃从背后解下一个布包,双手呈上。布一掀开,露出几片残破的铁器,边缘扭曲,表面泛着暗红锈迹,像是被海水泡过又晒干的骨头。
陆昭伸手,没用刀镊,直接捏起一片,在灯下翻了两下。他又从案角取来一块磁石,轻轻一碰,铁片竟微微颤动。
“含硫。”他说,语气像在说今天饭里盐放多了。
徐晃点头:“与硫磺水案里的铁屑同源。末将在倭船沉没处搜了七天,只捞到这些。但……”他顿了顿,“船上无尸,无货单,唯有一块铭牌残片,刻着‘南疆甲三’字样。”
陆昭嘴角一挑:“袁本初给外人发工牌,倒是规矩。”
他起身走到墙边,抽出一张羊皮卷铺在案上,是南疆边境的旧图。图上用朱砂标了几处红点,都是近年异动频繁的营地。
“你带回的残片,能对上哪一路?”
徐晃从怀中取出另一张拓本,小心翼翼摊开。上面是鳞甲的纹路细节,铆钉间距、护心镜弧度,一一标注。他将残片比对上去,严丝合缝。
“尺寸、用料、锻造手法,全对得上。”徐晃声音沉了下来,“这不是私兵装备,是军械规制。袁氏若要造这种甲,必走密道,绕开关卡,且需大量铁矿——而冀北那几座私矿,正好供得上。”
陆昭盯着图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南匈奴那边,最近可有动静?”
“三日前有商队回报,说他们营地夜里火光不断,似在赶工。牧民传言,有人见车马运铁入营,出来时车上盖着油布,滴血。”
“滴血?”陆昭笑了一声,“看来是铁水溅到了人。”
他转身走到屏风后,提笔写了道令签,盖上印信,递过去:“你即刻回边关,盯住倭人余部,若有新船靠岸,不必请示,直接烧了。”
徐晃接过令签,抱拳退下。
门刚合上,甄宓就来了。她没穿外袍,只披了件深色斗篷,发间那支白玉兰簪在灯下泛着微光。
“听说徐晃带回了东西?”她问。
陆昭把残片推给她看:“袁本初跟南匈奴签了约,拿私矿铁给他们造甲,换的是骑兵借道之权。一旦战起,这些人就能从侧翼插进幽州。”
甄宓拿起一片铁,指尖摩挲着边缘:“他想用外族兵马,打自家江山。”
“他还嫌天下不够乱。”陆昭坐回案前,“不过现在问题不在他想什么,而在谁能先动手。”
甄宓抬眼:“你要打南匈奴?”
“不是我要打,是他们不该接这单生意。”他翻开舆图,“三百里外有个鬼哭谷,窄道夹山,马队只能鱼贯而行。赵云带五百轻骑,三天能到。只要摸清营地布局,趁夜突袭,不难。”
甄宓沉默片刻,忽道:“我甄家在广川有三处驿站,存着冬粮和马料。若需要补给,今晚就能调出去。”
陆昭看了她一眼:“你不问风险?”
“问了也没用。”她淡淡道,“你既然说了计划,就是已经决定了。”
他笑了下,这次没那么累。
“那就劳烦夫人一声令下,让伙计们‘不小心’把盐货清单弄丢了。”他眯眼,“最好让某些人亲眼看见。”
甄宓点头,转身走了。斗篷拂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灯焰晃了晃。
陆昭没再耽搁,立刻召来赵云。
赵云进门时正在擦剑,听见召令,收剑入鞘,立正站定。
“南匈奴营地在赶工造甲,用的是袁绍的料,打的是袁家的标记。”陆昭把拓本和残片递过去,“我要你带白马义从,走鬼哭谷,三日内抵达,突袭锻甲坊。活口要,铁证也要。”
赵云接过东西,只问了一句:“可伤人?”
“牧民不碰,工匠留命,首领必须活着。”陆昭盯着他,“我要他亲口说出是谁送的铁,谁签的约。”
赵云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陆昭叫住他,“带上火油,但只准烧栅栏,不准燎原。我要的是混乱,不是灭族。”
赵云回头,眼神平静:“明白。”
他走后,陆昭坐在灯下,一边等消息,一边翻看军报。城中粮荒已缓,百姓领了黑山军送来的麦子,骂声少了,叩头的多了。田丰也回来了,带回八个县的存粮数目,虽不多,但够撑到春耕。
第三日夜里,雪落得紧。
陆昭正伏案写着调度令,亲卫突然冲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将军!赵校尉捷报到了!”
他接过信,拆开一看,嘴角慢慢扬起。
“拿下营地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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