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前脚刚走,陆昭后脚就钻进了密室。那间屋子不大,墙角堆着几卷没整理完的舆图,桌上却摊开了一幅从乐浪郡到东莱郡的海道图,墨线歪歪扭扭,像是谁喝醉了画的。
甄宓坐在案边,手里捏着一支笔,正往账册上记什么。她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只把笔尖顿了顿:“你猜我查到了什么?登州港每月有七天,袁军水师会缩回内河避雾。”
陆昭一屁股坐下,顺手把虎符拍在“渤海湾”三个字上:“巧了,我正打算让他们追几艘空船。”
“追?”她抬眼。
“对,追。”他咧嘴,“三十艘空船装作逃税,往北溜一圈。他们一追,真正的货船就从成山角绕过去,风向对,两天到辽东。”
甄宓没笑,但眼底闪了下光。她把账册往前推了推,指尖点着一行数字:“上月袁绍抽了三成过路费,再这么下去,我们连铁钉都运不出去。”
“所以不能走正路。”陆昭拿虎符当镇纸,压住海图一角,“得让他们以为我们在逃,还得逃得够蠢。”
她轻轻叩了下紫檀算盘,珠子响得像雨打瓦:“那我让商队报损——三十船粗盐沉海,保单都备好。”
“保单?”陆昭挑眉。
“骗人的。”她眼皮都不抬,“但袁绍的人会信。他们最爱看我们赔钱。”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意思都明白了:谁都知道海路是活命线,可谁都不想先动手。现在,得让袁绍觉得,是陆昭在慌,是甄家在赔,是败局已定。
可其实,是钓鱼。
***
甄氏商行后库,老掌柜捧着一封信,手抖得像风里的纸。他把信递过去时,差点没拿稳。
“青州那边来的人,说有三百艘快船,能走暗流。”
陆昭接过信扫了一眼,抬头:“条件?”
“代销……洛阳私盐。”
甄宓坐在一旁,正拨着算盘,头也不抬:“五倍利,换三百艘船,不亏。”
老掌柜咽了口唾沫:“可这盐……是张让的人在运。”
“那就不是盐。”陆昭把信折好,塞进袖口,“是饵。”
他起身走到墙边,掀开一块木板,后面藏着一口陶瓮。封条写着“豫州贡米”,他掰开一条缝,里面是油纸包着的环首刀。
“赵云的人今晚就到。”他说,“劫袁绍运往高句丽的粮车,动静要大,刀要亮。”
老掌柜脸色发白:“万一……被认出来?”
“认出来就对了。”甄宓终于停了算盘,“让他们知道,陆使君连高句丽的路都敢断。”
陆昭笑了:“袁绍最怕什么?不是我们强,是别人觉得他压不住场。”
***
出海那天,风不大,浪也不急。三十艘空船列队离港,船老大吆喝着装货,其实舱里除了沙袋啥都没有。
陆昭藏在其中一艘的底舱,透过木板缝隙盯着桅杆顶上的青铜风向标。那玩意儿是特制的,能感应微风偏转,他盯着它转了半刻钟,才低声对身边人说:“东北风,稳了。”
甲板上,甄宓穿着歌姬的衣裳,抱着琵琶,指尖拨出一段《幽州调》。曲子不悲不喜,但节奏压得极准。她袖子一滑,半块袁军腰牌无声落海。
船老大站在船头,忽然大吼一声:“砍桅!”
绳索应声而断,主桅倾斜,船头一偏,借着风势猛地转向东侧那片无人海岛。两艘五牙战舰在远处追来,船头还飘着乌桓的狼旗,可等他们绕过礁石,船队早没了影。
底舱里,金锭在箱子里轻轻碰撞,声音被甲板上水手们吼的《蓟州犁》盖得严严实实。那调子粗得像砂石磨铁,却一句接一句,没断过。
“唱得挺卖力。”陆昭靠在舱壁上,听着外面的歌声和浪声混成一片。
“唱得越难听,越像真逃命的。”身边人回他,“谁家正经商队敢唱这玩意儿?”
陆昭笑了,没接话。他知道,这一路不是逃,是探。探风向,探水路,探谁在盯着他们。
***
岛上的岩洞黑得像口井。陆昭先进去,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火光一晃,照出洞壁上的箭孔。
甄宓跟在后面,袖中滑出一截香烛,指尖一搓,火苗窜起。那香烧得怪,青烟不往上飘,反而贴地散开,像一层薄雾。
二十步外,埋伏的乌桓箭手动了。为首那人手里拎着一把环首刀,刀柄上有道刻痕——陆昭认得,那是他早年给旧部配的制式刀。
“你们主子许了什么?”陆昭把灯放在地上,火光映着他半边脸,“让他们拿我的刀来杀我?”
那人没答,只抬了抬手。
甄宓忽然抬手,把香烛往地上一插。烟雾猛地一浓,像活了一样卷向对方脚底。与此同时,陆昭从岩缝里抽出一卷残破的竹简,火光一照,上面浮现出几道纹路——是张角留下的《太平要术》残篇,遇热显形。
“藏宝图。”他低声说,“在辽东三韩交界,有座铁山。”
那人眼神一动。
“你要刀?”陆昭把竹简往前一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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