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能这般失态,不仅仅是因为儿子先斩后奏,更是因为那位侧福晋偏偏姓“那拉氏”!
而惠妃,正是出身于那拉氏一族。即便她不断告诫自己莫要杯弓蛇影,可身处这步步惊心的深宫,谁能不多想?
万一……万一这真是惠妃处心积虑安插到儿子身边的眼线,甚至是别有用心,意图离间他们母子的棋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急躁发火都无济于事。
令窈闭上眼,缓缓吐出那口浊气,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她不再纠缠于此,转而看向梁九功。
“谙达,今次指婚除了小七,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的婚事可也一并定了?”
梁九功见她情绪稍稳,心中暗松口气,连忙回道:
“回主子,一并都定下了。八阿哥的嫡福晋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郭络罗氏。这还是安亲王他老人家亲自进宫,向万岁爷求的恩典。
九阿哥的嫡福晋指的都统七十的千金董鄂氏。至于十阿哥嘛……”
他脸上那恭敬的笑里,夹杂了几丝嘲讽。
“十阿哥的嫡福晋,正是那位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
元宵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这倒奇了。一个是女家亲自登门求婚;一个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寻夫。这两桩婚事传扬出去,怕是够人说上好几年的了。”
梁九功“哎呦”一声,赔着笑道:
“九公主说得正是!如今宫里宫外,谁不在议论安亲王的外孙女和阿霸垓部的小郡主?相较之下,七阿哥想纳个侧福晋,那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便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虽说还未正式大婚,房里也早就有伺候的人了。
天家规矩向来如此,阿哥们到了年纪,成婚之前,内务府都会安排妥帖人伺候。一旦指婚的圣旨下来,自然会抬举她们的位分。
奴才听说八阿哥那儿,也有位侧福晋;九阿哥那儿,则有两位格格;十阿哥身边,也有一位格格伺候着。这都是常例。”
他愈发的恭敬,万分小心朝令窈接道:
“七阿哥有侧福晋也是情理之中,主子稍安勿躁才是啊。”
元宵一面听着,一面拿眼悄悄觑令窈的神色。
见额涅脸色沉沉,峨眉紧蹙,眼中晦暗不明,显然对哥哥这桩“先斩后奏”的侧福晋之事,仍旧是耿耿于怀,十分不悦。
不由心中暗叹,哥哥这回怕是有苦头吃了。
随着暮色四合,天光渐收,昭回馆内外烛火次第亮起。
令窈全然不似即将做婆婆的兴奋忙碌,反而有空给玄烨一件寝衣上改花样,飞针走线,动作不急不缓,宛如要将所有翻腾心绪都沉淀在那细密的针脚里。
正凝神在灯火下忙碌,眼前绣棚忽地一暗,一道颀长的身影靠了过来,挡住了大半光亮。
令窈头也未抬,手中绣花针稳稳穿过绸缎。
“你来做什么?温柔乡里自有佳人作伴,还不够你消遣快活的?何必还来这里惹你额涅生气?”
小七见额涅这般冷淡模样,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愧疚,再不敢犹豫,一撩袍角,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额涅,儿子实非有意欺瞒您。只是……只是……”
他涨红了脸,似是有难言之隐,在喉头滚了又滚。
“只是那拉氏她……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为儿子诞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如今又有了身孕,已四五个月了……”
“什么?”
令窈手中的银针猛地一顿,尖锐的针尖险些刺破指尖。只觉五雷轰顶,震得头晕目眩,缓缓转头,直直的看着他,半晌反应不过来。
侍立一旁的元宵和翠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魂飞魄散,见令窈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连忙抢步上前。一个给她拂背顺气,一个帮她揉着胸口。
元宵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连声劝慰:
“额涅,您冷静点,什么坎过不去,不是什么大事,您先缓口气。”
又扭头瞪着小七,怒斥。
“哥,有什么事不能和缓点说?你这是做什么?非要将额涅气死不成?”
说到最后已有几分哽咽,咬牙忍住,死死盯他一眼,方冷嗤转过头去。
令窈抬手指着小七,指尖兀自颤抖不止:
“你刚刚说什么?你都有个女儿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你……”
她气得浑身发冷,已是不知该作何思考。
小七很是为难,踌躇半晌,在元宵再三警告的目光中,到底是和盘托出。
“去岁阿玛带着儿子征讨噶尔丹时,有次儿子率领前锋营打了个胜仗,心里头高兴多喝了几杯,醉了。
之后便稀里糊涂地,宠幸了一个随军伺候的宫女,就是那拉氏。谁知一个多月后她就身怀有孕。
当时战事正紧,大军行踪需绝对保密,况且她一个孕妇,也无法长途跋涉送回京中。
儿子……儿子没法子,只能将她暂时安置在当地一处稳妥的民宅里,派了可靠的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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