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李婆子望着跳跃的火苗,长长叹息一声,语气里满是苍凉,“明明是个再安分不过的人,为何偏要让她命途如此多舛……”
这话说得御茶房众人心头都是一沉,四下里静默无声,只听得炭火噼啪轻响。那红彤彤的火光在每个人脸上明明灭灭地晃动,映出一张张布满忧虑的面容。
梁九功守了片刻,终究放心不下昭仁殿那边的动静,生怕玄烨跟前再有吩咐,便仔细叮嘱沁霜:
“这里你务必盯紧了,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沁霜深知事关重大,郑重点头:“谙达放心,奴才晓得轻重。”
梁九功又亲自查看了一遍药罐,确认无误,这才转身挑帘而出。
他脚步有些沉重,沿着长廊往日精门走去,快到日精门时便见敬事房的门帘子被高高打起,一道矮胖的身影踱了出来,哼着小曲儿,悠闲自在。
梁九功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并未作声,装作不见的径直路过。
顾问行却主动开口叫住了他:
“这是往哪儿去啊?见了师父,就这么不知礼数地走过去了?”
两旁宫灯透过素绢映下摇曳不定的光影,将梁九功照的忽明忽暗,他的眉眼在黯淡的夜色下越发深邃,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顾问行身上。
一改往日的谄媚和奉承,只剩下身为乾清宫大总管的威严凛然,看的顾问行心头一跳,扯了扯嘴角,强自镇定道:
“怎么?这是要吃了为师不成?”
梁九功嗤笑一声,缓缓逼近顾问行,居高临下盯着他。
顾问行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往后仰去,手中拂尘一摆,虚挡在二人之间,不悦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九功凑在他耳边,语气带着幽冷的寒意:
“师父,您处心积虑想扳倒戴佳主子,不就是想断了我的倚仗,让主子爷不再信重我,好逼我离开乾清宫么?”
话锋陡然一转,语气越发森冷。
“可你有没有想过,戴佳氏倒了主子爷会开心吗?如果让主子爷知道戴佳氏所受的罪有一些跟你脱不了干系,你觉得主子爷会如何处置你?您再细想想,我要是走了,乾清宫总管的位置会是你的吗?师父——”
他用拂尘的尾柄往顾问行肩膀一点,“师父你好好思量思量,莫要做了蠢事,给别人做嫁衣裳。”
梁九功直起腰,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上一回,您和西边那位联手,弄出章常在那桩事,想让她取而代之。结果呢?主子爷心里真正装着的是谁,师父您到现在还要装糊涂吗?”
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警告,“倘若戴佳主子此番有个三长两短,依着主子爷的性子,所有牵涉其中的人,谁能真正全身而退?”
他侧身让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恭敬,却更显疏离:
“徒弟恭送师父。”
言罢,抱着拂尘迈过日精门门槛,独留顾问行站在原地看着他拐进长街,不见踪影,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久久未动。
(2)
太皇太后的手段向来雷厉风行。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牵涉孝昭皇后旧案的相关人等,皆被悄无声息地拘押起来,分头严加审问。
这等秘辛,寻常宫人自然无从知晓,他们只知七夕乞巧宴上风云突变,贵妃控告昭仁殿戴佳贵人蓄意谋害孝昭皇后,言之凿凿,有凭有据。
贵妃那哭的声嘶力竭和戴佳贵人动了胎气见了红的惨烈场面,不过一夜便顺着景仁宫传遍紫禁城每个角落,瞬间将有关德妃小公主的旱魃转世传言掩盖过去。
待到次日清晨,已是六宫尽知。偶有宫人低头快步走过龙光门前,也难免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窃窃私语几句。
翠归气得厉害,索性“砰”地一声将龙光门紧紧关上,眼不见为净。
蹊跷的是玄烨并未下旨禁足令窈,连太皇太后也未曾令她暂避风头,仿佛昨夜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一般。
对令窈,既无审问,亦无惩处。反倒是贵妃的永寿宫,一清早便去了四位面容肃穆的精奇嬷嬷。
这般反常的处置,不免让令窈心中疑窦丛生,反复思量。
既然未遭禁足,行事自然便宜许多。孝昭皇后薨逝的事情令窈是从沁霜口中得知所谓的缘由,自然沁霜也会查到别的风言风语。
令窈醒来不久,沁霜便脚下生风进了昭仁殿,也顾不得规矩礼仪,端起炕几上的茶壶猛灌几口,长长舒口气,仿佛要将一夜的紧张与奔波都倾吐出来。
她搬张绣墩坐到令窈床榻边,仔细端详着令窈的脸色,见她虽有些憔悴,但精神尚可,神思清明,心中巨石落地。
“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令窈靠在引枕上,轻声问道。
沁霜抬袖擦了擦嘴角水渍,锐利的眼神往翠归身上一扫,翠归怯怯看了一眼令窈,见她颔首方端着药碗退下去。
兰茵见状,默默挨着沁霜坐下,和令窈互看一眼,具都困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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