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芳和含雪的脚步一出去,春霭便极快的扫了承露一眼。
承露心领神会,挑起帘子走了出去,站在廊下扫了含雪和绘芳一眼,一言不发,沿着回廊往外走去。
含雪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令窈见她们往回走,脚步匆匆跟着。
承露径直走到一处僻静的庑廊下才停步。猛地转身,厉声诘问:
“含雪,素来都是你和沁霜奉茶,为何今日会叫绘芳和令窈过来,令窈也就罢了,大姑姑素来说她稳重,绘芳才进御茶房一年不到,规矩礼仪甚缺。”
承露瞪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绘芳。
“方才在殿内,我余光看得真切,步态慌乱,递盏不稳,眼风乱瞟。幸在议政时分,主子爷与大臣们心思都在军政要务上,无暇分神细察。
若是寻常召见或是御前赐茶,你这副样子被顾谙达看在眼里,岂止是你绘芳自己吃挂落?乾清宫掌事太监的一个巴掌下来,连累的是整个御茶房的脸面和我们几个掌事的差事!”
绘芳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吓得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承、承露姐姐,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求姐姐开恩……”
承露却看也不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只对着含雪道:
“绘芳失仪犯上,罚俸一年。去石子路上跪足一个时辰,此乃小惩。从今往后乾清宫正殿门槛,莫说是靠近端茶递水,便是远远眺望,都再没你的份儿。”
绘芳脸色一白,瞬间就要哀嚎,但是碍于规矩体统只能忍住,不住求饶望承露开恩。
承露并不理她,直接问含雪:
“还有你,负责调度用人却有失考量,连带之责难逃,待会儿我再细问你。沁霜呢?”
眉头拧紧,环顾四周不见沁霜人影,怒火更炽。
“今日这等要紧差事,沁霜为何不在?”
含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回禀:
“沁霜她……她一早就在整理账册,说是承露姐姐您昨儿吩咐要得急,奴才去叫她,她推说账目繁杂脱不开身,坚持要留在茶房核对,便、便托大……”
话到此处,已隐隐指向沁霜的不配合。
承露的脸色霎时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怒火翻腾又夹杂着失望:
“好个脱不开身,好个托大!含雪,你即刻回去。告诉沁霜,今晚掌灯后,让她到我屋子里来。”
说完也不等她们回应甩袖离去。
承露一走,那无形的压力仿佛撤去大半,却又化作了更深的混乱。
含雪惊魂甫定,猛地扭过头,看向地上依旧痛哭失声的绘芳,一股被拖累的羞愤和怒火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点兵戴佳氏是存心想捉弄她,破落户的出身,乾清宫门槛都没摸过的低贱宫女,等到了规矩森严的正殿,指不定怎么出丑。
好给她个下马威,让她自此做小伏低由着自己摆弄。
可没想到。
她几步上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混账东西!自己没本事丢人现眼不算,还连累了我。我真是瞎了眼,还念着要提携你。从今个儿起,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她说完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愤然一跺脚,头也不回地朝着御茶房方向快步疾走。
绘芳瘫坐在地上,脸上涕泗横流,精心描画的眉黛早已化开,显得狼狈不堪。
她怔怔的看着含雪离开的方向,突然回头瞪着令窈。
令窈被她那绝望又疯狂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敛下眼眸,转身往御茶房走去。
御茶房里沁霜正与李婆子低声核对着新贡入库松萝的斤两,赵婆子则缩在角落慢悠悠清洗蒸屉。
门帘被猛地掀开,含雪沉着一张脸闯了进来
“沁霜!” 她声音尖利刻薄,裹挟着雷霆之怒,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你就整日里知道摆弄你这几本破账目。当是御前奉茶的美差,还是躲懒避祸的清闲地?今次这么要紧的差事,你为何死活不愿同我一起去?害得我在承露姐姐跟前没脸,活活受了她好大一通排喧,你存的什么心?”
沁霜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责骂砸得一懵。她握着账册的手还停在半空,脸上瞬间掠过十足的茫然与错愕。
下意识地抬起眼,越过气势汹汹的含雪,目光投向了门口刚踏进来的令窈。
令窈微微抿了下唇。
她看了看怒气勃发、等着要个说法的含雪,又看了看长案后一脸错愕的沁霜。垂下头,避开她俩复杂的目光:
“绘芳她……她御前失仪,大姑姑都生气了,承露姐姐罚她去跪石子路了。”
她又看向含雪见她不说,只能又道:“沁霜姐姐,承露姐姐还说……还说让你掌灯时分,去她屋里一趟。”
沁霜听完令窈的话,再看看含雪那副“都是你的错”的神情,哪里还不明白?
定是绘芳闯了大祸,承露震怒,含雪便在承露面前顺水推舟,把自己没跟着去的责任全扣到了她头上,分明是含雪自己点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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