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在动。
不是我看错了。石头上的纹路真的在动,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挤过来。每动一下,地面就震一次。我站在寒玉池边,脚底能清楚感觉到空间在变小。刚才炸过祭旗的蓝火已经灭了,黑雾又回来了。那根骨针还插在高台上,一点也没坏。
不能再等了。
他们还站着,但眼神已经空了。头顶有黑线连到天花板,像线吊着人一样。程雪衣倒在地上,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跪下、趴下,呼吸很弱。如果再不切断这些线,他们的意识就会被抽光。
我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青铜环。
它很烫,但我没停下。我小声念出口诀,体内的洞天钟嗡地响了一声。空间折叠启动,我抓了最近一个坐着的修士。
他身体一晃,不见了。
下一秒,他出现在钟里的虚空里。
这里很安静,时间也变慢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一颗破蛊丹,放在角落。这是用清瘴散和凝血树汁做的,专门对付寄生虫。我用神识一引,药化成细流,慢慢渗进他的脑子里。
黑丝在经脉里扭动,想逃。
凝血树的根立刻缠上去,绕了几圈,把黑丝勒紧。药力顺着根进去,黑线开始断开。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最后一丝黑线也被绞碎。他的呼吸变得平稳。
第一个,救成了。
我马上转头看第二个。
再用空间折叠,把他拉进来。一样的步骤:喂药,根须压制,药力净化。这次更快了,我也更熟练。第三个、第四个……我一个个拉进来,不敢停。
每一次用空间折叠都在消耗灵力。我开始出汗,呼吸也重了。但我不能慢下来。墙还在缩,越来越快。头顶的裂缝快合上了,光线太暗,几乎看不清脸。
鲁班七世从碎石堆里爬出来,脸上有血,右手拄着一根铁棍。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向高台。
我没时间拦他。
他在离黑雾三步的地方蹲下,从怀里拿出一块陨铁碎片,手指飞快地刻符文。动作很快,但每一笔都很准。这是机关术里的隔绝阵,能挡住精神攻击。
六块碎片摆成六角,放进地面的凹槽。他咬破手指,把血涂在所有符文上。阵法亮起灰光,黑雾撞上来,发出“嗤”的一声,退了半尺。
有用。
但材料不够。最后一个位置空着,阵法不完整,撑不了太久。
“陈玄!”他喊我,“还能救几个?”
我刚把第六个人送进去,正要拉第七个,听到声音没抬头:“再三个,就是极限。”
“好。”他说完,把手里的两块铁片全塞进阵眼,压住中心。灰光猛地变亮,然后稳定下来。
我继续。
第七个拉进来,喂药。这次虫子反抗更强,黑丝在脑里乱窜,差点冲破根须。我加大灵力,额头青筋跳了两下,终于压住。
第八个。
刚启动折叠,人还没完全消失,我胸口突然一闷。灵力不够了。洞天钟慢了一拍,空间差点断掉。幸好最后成功了。
第九个。
我喘了口气,扶着池边站稳。九个人都在钟里了。外面还有四个没救,其中一个已经开始吐白沫,快要不行了。
我看向鲁班七世。
他坐在阵旁边,低着头,肩膀一起一伏。刚才那次加固耗尽了他的力气,现在连抬手都难。
“阵还能撑多久?”我问。
他抬头看我,眼神有点虚:“最多十息。少一块符铁,压不住能量。”
我点点头。
没得选了。
药袋里只剩一颗破蛊丹。我拿出来,握在手里。药上有裂纹,是上次毒火丹余温留下的。这药不能浪费。
我看着高台上的骨针。
它还在吸收月蚀的力量,黑气不断往针尖聚。只要它不毁,控制就不会断。之前试过直接打它,但它马上就好了。唯一的办法——
是从里面破坏。
而我能进去的地方,只有洞天钟。
我闭上眼,把最后一颗破蛊丹放进钟里。不是给人用的,而是贴在凝血树的主干上。树根很快吸了药,整棵树泛出幽蓝的光。
接着,我启动空间折叠,目标——我自己。
一瞬间,我也进了洞天钟。
这里比外面安静。时间好像变长了。我走到凝血树前,抓住最粗的一根根须。我把神识沉进去,引导药力顺着根蔓延,穿过钟壁,直指外面的高台。
药力变成细线,穿过虚空,准确刺进骨针底部。
黑气剧烈翻滚。
骨针轻轻抖动,发出尖锐的声音。祭旗上那只眼睛突然睁大,死死盯着我的位置。
轰!
一股力量撞进洞天钟,我整个人被掀飞。根须断了,药力炸开——但已经够了。
外面,高台上的符文全灭了。
黑雾少了一半。连着修士的黑线一根根崩断。有人咳嗽,有人翻身吐出来,慢慢清醒了。
鲁班七世勉强站起来,把最后一块符铁狠狠砸进阵眼。灰光暴涨,把剩下的黑雾逼到角落。
暂时安全了。
我走出寒玉池,脚步有点虚。九个人还在钟里,不能放出来。外面气息还不稳,万一有残留,可能会复发。
鲁班七世走过来,声音沙哑:“接下来怎么办?”
我没回答。
地底传来新的震动。
更深,更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最底下醒来了。高台中央的骨针缓缓转动,地面裂开一个圆圈,黑气从中涌出。
我知道——他来了。
不是投影,也不是分身。
这次,是本体。
我轻轻摸了摸耳朵上的青铜环。它一直在抖,越来越快。洞天钟已经感应到危险,自动进入战斗状态。
鲁班七世站到我身后半步,靠着阵盘。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带锯齿,是机关改过的武器。
我们都没动。
黑气越聚越多,在高台上形成一个人影:肩膀宽,背挺直,右手手指粗大,掌心有一道深疤——
那是炼丹师天天拿药杵留下的。
他慢慢低下头,看向我们。
声音从黑雾里传出来,不高,却让人耳朵疼:“你把我的棋子弄丢了。”
我抬起手,握住药袋最底层的小瓶。
里面装着最后一滴凝血树纯汁,混了三种剧毒,专门破护体灵气。
我说:“你的棋子,从来就不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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