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珠落下的那一刻,我伸手碰了碰左耳的青铜小环。
什么都没发生。
它冰凉地贴在耳骨上,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平时总有一丝温温的灵气流转,可现在,连那点熟悉的暖意都消失了。三秒钟——就这么短短几秒,却像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血魔的手掌已经朝我劈了下来。
他已经不像人了,身体胀大了一圈,皮肤泛着暗红色的光,血管一条条凸起,像爬满了整条手臂。那一掌带着风声砸向我,我知道躲不开,只能拼命往后仰身,勉强让开半寸。
可还是被擦到了。
手掌划过胸口,皮肉瞬间翻开,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心脏都被震得一抽。整个人被拍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断掉的玉柱,碎石四溅,骨头发出闷响,疼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我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撑着焦黑的土地,嘴里发甜,一口血涌上来,顺着嘴角流下。左手颤抖着摸向胸口,衣服已经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割。
血魔转过身,低头看着我,声音沙哑难听:“你最依赖的钟……也不过如此。”
我没说话,咬着牙把右手插进泥土里,指尖抠住半截断柱,一点一点把自己往上拉。站起来时膝盖发软,晃了一下,但我没倒。左脚往前迈了半步,踩稳碎石堆,不让身体后退。
他知道我动不了大筋脉了。他也清楚,洞天钟一旦失效,我就只剩普通修士的速度和反应。
所以他不急。
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轻轻震动。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凝聚出一团黑红交杂的雾气——那是血河残能和毒雨混合的东西,腐蚀性极强。只要打下来,我的手臂会立刻烂掉,接着是肩膀、脖子、脑袋……
我盯着他的手,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
《百毒经》里说过:物极必反,毒到尽头,终将自噬。
他吞了太多东西——血河的怨气、阵法残留的魔纹,还有我洒下的毒雨。这些都不是普通的能量,而是带着规则的“毒”。他强行炼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可毒素不会真正消失,只会转移。
尤其是……那些三年前我就埋进去的“蚀骨引”。
那不是一次性的毒,它像种子,藏在空气里,混在药香中,甚至悄悄渗进他的呼吸。当年他在黑市试药时吸入的那一缕灰雾,早就顺着经络钻进了识海,在他每次用毒术的时候,一点点生长。
而现在,全被他自己吃了进去。
我想笑,可牵动伤口,只咳出一口带血泡的血沫。
血魔掌中的黑红雾团越聚越大,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说你能撑多久?现在轮到我问你——你能撑几秒?”
话音刚落,他手臂猛地压下!
就在这一刻,胸口突然传来一丝异样。
不是疼,也不是灵力波动,而是一种极细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轻轻咬了一口。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咔嚓”“咔嚓”,像是硬壳被啃破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我的脑海里。
是噬金鼠。
它们还活着,而且不在外面。
它们在钟里。
我猛地睁眼。
原来如此。当年那些被毒雨侵蚀的残丝,并没有死绝,而是顺着灵气逆流,钻进了洞天钟的缝隙中,成了潜伏的毒根。我一直以为它们早该死了,可它们只是藏了起来,靠着钟内的药香和灵气慢慢恢复,悄悄活了下来。
而现在,血魔体内的毒素通过某种共鸣,唤醒了它们。
它们开始啃食钟壁上残留的毒丝——而这些毒丝,正是血手丹王早年试图入侵洞天时留下的痕迹。如今,它们竟成了连接他本源的桥梁。
反噬,开始了。
血魔的手离我头顶只剩三尺,黑红雾团散发出恶心的气息,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扭曲起来。我能感觉到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但我忽然笑了。
血从嘴角溢出,混着笑声轻轻抖落。
他动作一顿,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你吞的不只是血河。”我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还有我三年前埋下的‘蚀骨引’。”
他皱眉,掌势稍稍停顿。
“不可能。”他说,“那种低等毒素,早该被我的护体魔罡烧干净了。”
“可你忘了。”我抬眼,直视他猩红的瞳孔,“它们是在钟里长大的。”
他脸色变了。
几乎是同时,他自己也感觉到了。
低头看向手臂,原本鼓胀的血管上突然出现一道细黑纹路,迅速蔓延,像蜘蛛网一样爬上小臂,直冲肘关节。他握紧拳头想压制,可那黑纹不但没停,反而扩散得更快。
“你在撒谎!”他怒吼,掌中雾团猛然压缩,就要拍下。
我闭上眼。
识海里的啃咬声越来越密,一声接一声,像是千万只老鼠同时在撕咬一根腐朽的柱子。那根柱子连着两个世界——一个是我在拼命守护的洞天,另一个,是他以为已经登顶的毒道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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