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岩等人的离去,像一把钝刀在岩山部落的心上划开深痕,那道伤口渗着血,裹着沉默的失落,弥漫在营地的每一个角落。晨雾散去后,往日里猎人训练时的呼喝声淡了许多,空旷的训练场只剩几片散落的兽皮,狩猎队的营房更是显得冷清——七名核心猎人的离开,几乎抽走了队伍一半的战力,连空气都仿佛比往日沉重几分。
磐将自己关在木屋里整整一天,没人敢上前打扰。屋门紧闭,只从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火光,映出他沉默的身影。当他终于推门而出时,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可那双曾写满痛苦的眼睛里,迷茫已被淬炼成坚硬的决心,像经火锻打的铜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他径直走向训练场,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剩余的三十余名猎人,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上:“走了的,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我们祝他们能活下去。但留下的,记着自己肩上的担子——你们扛着的,是岩山部落的安全,是老人和孩子的安稳!”
他顿了顿,猛地提高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决绝:“从今天起,训练加倍!不光练力气、练搏杀,更要练配合、练脑子!林岩首领定下的规矩,就是现在岩山的铁律!谁要是还像以前一样散漫,还对规矩说三道四,不用别人动手,自己滚出部落!”
没有指责,没有抱怨,他将分裂的痛苦咽进肚子,把所有压力扛在肩上,用最直接的方式强行粘合着部落的裂痕。猎人们看着这位从重伤中挣扎起身、气势愈发沉凝的首领,想起灰岩等人离开时的决绝,想起部落如今的处境,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从失落渐渐转为坚定——留下,就意味着要扛起更多,要守住这个家。
与磐的强硬不同,林岩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弥补裂痕。他没有急于从族人中挑选新人填补狩猎队的空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部落之外。灰岩的离开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岩山部落不能做封闭的孤岛,仅靠内部自然增长,根本无法应对赤岩、巨木这样的强敌,更无法抵御未知的风险。他们需要更广阔的视野,更灵通的消息,更重要的是,需要在这片土地上,找到更多能并肩前行的伙伴。
几天后,部落核心议事会在洞穴中召开。林岩将一张崭新的鹿皮地图摊在石桌上,鹿皮经过特殊鞣制,拼接得严丝合缝,表面光滑平整。众人凑近一看,眼中纷纷露出惊讶——这张地图远比之前的草图详细数倍,上面用红、黑、蓝三种矿物颜料标注着不同区域:黑色代表岩山部落与周边已知的地形,红色标记着盐矿、赤岩与巨木冲突的大致范围,蓝色则勾勒出河流走向,连原渔湾部落的河湾旧址、灰岩等人离去的方向,都用细小的符号清晰标注。
“我们以前,就像困在山谷里的人,只看得见头顶的一片天。”林岩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大片空白区域,那里没有任何标记,透着未知的神秘,“这些地方藏着什么?有多少部落?他们的力量如何?是敌是友?我们一无所知。可赤岩、巨木,他们对这片土地的了解,远比我们多得多。”
他抬起头,目光依次掠过磐、巫、星和老石,语气郑重:“我提议,组建一支‘远行队’。这支队伍不狩猎、不征战,唯一的使命,是探索未知的土地,记录沿途的见闻,结交能结交的部落,摸清我们真正的生存环境。”
话音落下,洞穴里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长途跋涉,远比狩猎凶险——不仅要面对猛兽,还要防备陌生部落的攻击,甚至可能因迷路、缺粮困死在野外。
“谁带队?去多久?具体要做什么?”磐率先打破沉默,他眉头紧锁,关注点落在实际可行性上,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人选要精,不要多。”林岩早有谋划,语气笃定,“需要熟悉丛林生存的老手,懂观察、会记录的人,还要能和陌生部落初步沟通的人。我亲自带队。”
“不行!”磐和星几乎同时出声,声音里满是反对。星更是站起身,脸上写满焦虑:“你是部落的核心,不能去冒险!万一出事,部落怎么办?”磐也沉声附和:“要去我去,你留在部落主持大局。”
林岩摆了摆手,眼神坚定:“有些事,必须亲眼去看、亲身去感受,别人代替不了。只有我去,才能更准确地判断沿途的风险,更清楚该和哪些部落建立联系。放心,我会带上最精锐的护卫,做好万全准备。”
他顿了顿,清晰地列出目标:“第一,沿大河向下游探索,摸清东南和南方的地形,把空白的地图填满;第二,遇到陌生部落,先观察再接触,传递岩山的善意,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存在;第三,收集赤岩、巨木的最新消息,看看他们的战争有没有新动向,有没有其他潜在的强大势力。”
说完,他看向星,语气放缓了几分:“部落的记录、物资分配,还有族人间的协调,需要你协助巫和磐。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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