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墨怀鑫和墨清晗从得意和喜悦中回过神来,看向墨清楠。
墨清楠的声音依旧软糯,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了孩童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警惕与凝重。
墨怀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了,楠姐儿?”
墨清晗也停下了抚摸兔子的手,紧张地看向妹妹。
墨清楠没有回答,只是竖起一根小小的食指在唇边,然后指向不远处一棵枝叶格外繁茂的大榕树。她的动作果断而迅速,小小的身子已经压低,示意兄姐跟上。
双胞胎对视一眼,虽然满心疑惑,但出于对妹妹的信任,还是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
墨清晗则将那只受惊的兔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手安抚着它。
墨怀鑫将自己和姐姐手脚上的镣铐用布条缠紧,防止发出声响,
两人学着墨清楠的样子,猫着腰,借着灌木的掩护,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棵大榕树挪去。
林子里很静,只有蝉鸣不知疲倦地叫着,越发衬得气氛诡异。
越是靠近,空气中似乎就多了一些别的声音。
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男人粗重的喘息。
墨怀鑫和墨清晗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都是十三岁的少年少女,在京城世家长大,有些事情即便没见过,也听过。
他们隐约猜到了什么,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墨清楠回头,用眼神催促他们。
三人终于挪到了大榕树粗壮的树干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只一眼,墨清晗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满脸惊慌。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缩回头,同时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旁边墨清楠的眼睛。
“楠姐儿,别看!”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带着哭腔。
墨怀鑫也看到了树后的景象,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只见树干的另一侧,那个押送他们的官差头目李贵,正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压在身下。
那女人应该也是流放队伍里的一员,好像是某个被抄家的官员家眷。
而李贵,那个平日里对着他们颐指气使的男人,正光着下半身,像一头野兽般在女人身上起伏,嘴里还不断地发出污秽的笑声和喘息。
“脏东西!”
墨怀鑫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只觉得一股恶心混杂着怒气直冲头顶。
他一把拉住墨清晗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
“二姐,快!带楠姐儿走!别待在这儿,污了眼睛!”
墨清晗一手捂着墨清楠的眼睛,一手抱着兔子,被弟弟拉着,慌乱地想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怀鑫因为太过急切,后退时没有注意脚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截枯树枝被他生生踩断。
声音不大,但在此时此刻这片安静的林子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谁在那儿?!”
树后的耸动戛然而止,李贵那充满戾气和警惕的咒骂声猛地响起。
三人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坏了老子的好事!”
李贵一边骂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那女人身上爬起来。他动作粗暴地提起裤子,胡乱系上腰带,然后一把抓起扔在地上的佩刀。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阴狠地扫视着四周,脸上满是被人撞破好事的恼怒和杀意。
完了!
墨怀鑫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是他,是他害了姐姐和妹妹!
就在李贵的目光即将扫过来的瞬间,墨怀鑫眼疾手快,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一把从墨清晗怀里抢过那只灰兔子,用尽全力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
“快躲起来!”
墨怀鑫拉着姐妹俩,猛地扑进了身旁一处半人高的灌木丛中。
那只兔子摔在草地上,一得了自由,就慌不择路地朝着林子深处蹿去。
李贵听见动静,想也没想,手腕一翻,手中的佩刀带着破风声,闪电般地劈了过去!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只刚刚还在墨清晗怀里温顺可爱的灰色兔子,瞬间被劈成了两半。温热的鲜血和内脏溅了一地,染红了绿色的草叶。兔子的身体还在神经质地抽搐着,场面血腥无比。
“原来是只兔子!”
一刀砍死了兔子,李贵脸上的戾气却并未消散。他提着那把往下滴着血的佩刀,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真的只是一只兔子吗?刚才那踩断树枝的声音,可不太像。
他眯起眼睛,像一头搜寻猎物的狼,一步一步,开始仔细地检查四周。他的靴子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三人的心尖上。
“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他低吼着,开始用刀胡乱地劈砍周围的草丛和灌木。
唰!唰!唰!
锋利的刀刃带起一阵阵风声,一人高的草丛被拦腰斩断,细小的灌木枝叶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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