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带着黎白鸢和玄珥急匆匆赶到碧云遇害的院落时,浓郁的血腥气已然弥漫在清新的晨间空气中。
上午的阳光透过廊檐斜照进来,将地面那滩暗红色的血泊映得愈发刺目,甚至能看见微尘在光柱中浮动。
碧云就躺在那片血色中央,面容灰败如纸,唇色尽失,仿佛一具被抽空生命的傀儡。
三四名医师围在她身侧,手中法光流转,额间尽是冷汗。
有人不断变换结印,有人以银针渡穴,却皆面露难色。
法术的光芒落在碧云身上,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白渊快步走到一位年长医师身旁蹲下,声音压抑着紧绷的焦虑:“人怎么样?”
那医师手中法诀未停,颤声答道:“经脉尽断,灵台崩塌……目前、目前还不清楚……”
“什么叫还不清楚?!”玄珥猛地跨前一步,衣袂带风。
他一眼看见碧云毫无生气的脸,瞳孔骤然收缩,再也顾不得身后还站着黎白鸢,一把揪起最近医师的衣领。
眼底绯红如血,声音嘶哑如裂:“我告诉你们——她不许有半点差池!”
“小、小主息怒,我们一定竭——”那医师话音未落,另外三名医师却同时收术。
几人战战兢兢地抬头,嘴唇哆嗦着看向黎白鸢:“报、报告主公……人,已经没了……”
“胡说!”玄珥猛地甩开手中的医师,却又一把将他拖到碧云身前,硬按着他的头逼他直视那张沾满血迹的脸。“治!继续治!”
医师们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再度结印。法光明明灭灭映在碧云苍白的脸上,在上午的日光下却照不出一丝生机。
白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清楚地感知到——碧云周身早已没有半分灵力流转。天族之人纵然力竭,体内总会存有一丝本源法力,可现在…她的灵脉空空如也,如同枯竭的河床。
“行了。”白渊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声音疲惫却不容置疑,“停下吧。”
法术光芒应声而止,院落里只剩下一片死寂,连清晨的鸟鸣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为什么?!”玄珥猛地转头瞪向黎白鸢,通红的眼底翻涌着疯狂与绝望。
白渊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当年父亲死在他面前,自己也是这样的。所以白渊并未怪罪他,而是好言相劝道:“你冷静点,碧云已经死了。她在我们来之前就死了。”
碧云体内的法力,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已殆尽。作为天族人,就算身体透支到已经使不出法术,体内也不可能法力全无。
玄珥的身子猛地一晃,仿佛被无形重击。
那双总是盛满桀骜的眸子瞬间破碎,所有强撑的凶狠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荒芜。
“不…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玄珥说着说着,再也装不下狠戾的模样,鼻头一酸,泪珠如断线般大颗滚落。
白渊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
心疼地看着玄珥用手背挡住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不断从指缝中溢出的泪水 在寂静中漾开一片破碎的水光。
白渊走上前,脚步放得极轻。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玄珥揽入怀中。
玄珥身形比他高大些许,此刻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几乎是立刻弯下腰,将脸深深埋进黎白鸢的肩窝。
白渊的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背脊,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肌肉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
“没事了,”白渊的声音低而稳,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慰藉,“我在这里。”
玄珥没有回应,只是更深地埋进去,仿佛要将自己藏进这份短暂的庇护之中。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透了黎白鸢的衣襟,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他的呜咽声压抑而破碎:“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白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碧云为何突然惨死在府中?这又和“剧本”有关?
听着耳畔边不断传来玄珥的哽咽声,白渊不禁更用力地,抱着怀里抽泣的小家伙。
良久,白渊稍稍退开一点,双手捧起玄珥的脸。指尖触及一片湿凉。
玄珥顺从地抬起头,眼睛红肿,长而密的睫毛被泪水黏成一簇一簇,鼻尖也哭得红了,平日里那份俏皮乖张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茫然无助的哀恸,看得白渊心头一软。
“好了,别哭了。”白渊的语气放得极柔,用指腹轻轻揩去他颊边的泪痕,动作细致又专注,“碧云若是看见你这般模样,定要难过的。”
玄珥吸了吸鼻子,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白渊,里面盛满了依赖和未被安抚的伤痛。他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白渊温热的手掌。
白渊又低声哄了几句,指尖轻柔地梳理过玄珥额前微乱的发丝。直到感觉掌下的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呼吸也稍稍平缓,他才缓缓收回手。
面色随即转为沉肃,大步走向静卧于血泊之中的碧云。白渊敛袖蹲下,目光如炬,仔细审视。
只见碧云面色青白,唇瓣泛着不自然的紫绀,除了脖颈间一道极细、几乎看不见的血线外,周身竟无其他明显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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