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旖说是借宿三日,其实白天根本不待在府上,只有傍晚才会回来睡觉。白渊没过多问询什么,她不在府上自己还要自在些。
翌日清晨,白渊在榻上睡得并不踏实,他总感觉身上热的慌。一簇毛茸茸的软物忽然在他鼻间磨蹭,白渊微微蹙眉,吸了吸鼻子。
那簇软物也跟着抖了抖,白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睁开眼之前,心里还在想,明明都这么热了,我还会感冒?
睁开眼后,第一眼便看见玄珥浓密墨发之间的发旋。玄珥熟络又自然地躺在黎白鸢怀里,发顶毛茸茸的耳朵蹭在他脸上。
白渊推开他的脑袋,掀开被褥坐起身。玄珥也跟着睁开眼,他打了个哈欠,张开嘴时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主人醒啦?”玄珥揉着眼睛,嗓音软绵绵地道。
白渊坐在床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语气有些无可奈何:“本尊不是让你自己睡吗?”
玄珥两只手撑起身子,盘起腿乖乖坐直。点头道:“我昨晚是一个人睡的呀。今早上我来叫主人起床,见你睡得太熟,我就没有叫醒你。”
“然后你就躺床上和我一起睡了?”白渊回头一脸无语地反问。
“嗯嗯!”玄珥理所当然地点头。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忍住…!
屋外的侍女听见动静,前来敲门问询:“主公您醒了吗?”
“进来。”
侍女们听闻传讯,打开门依次入内。映入眼帘的便是,黎白鸢和玄珥同坐在一张榻上。
要是玄珥还是原形的模样,画面应该不会这么诡异…但现在…实在太容易引人想入非非了!
侍女们这次格外遵照,“不许直视主公”的条例,一眼都没有偷看黎白鸢。
白渊看着玄珥,强撑起笑道:“怎么还赖在榻上?你是想服侍本尊更衣吗?”
一句想劝退他的反话,反而让困恹恹的玄珥瞬间清醒,耷拉下的猫耳,立刻竖起,笑眼亮晶晶地道:“啊!可以吗?!”
白渊耐心完全耗尽,嘴角抽搐一扯,一字一句道:“不、可、以!”
玄珥还想争取一下,嘴上没个锁的,口出狂言道:“别介啦主人~又不是没见过~”
“……”白渊耐着性子,最后下达逐客令,“你现在出去!”
“试试嘛!主人~”玄珥眨着布灵布灵的星星眼乞求道。
白渊一言不发地无视,拎起玄珥衣服的后领,把他丢出门外,随后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门啪的一下关上,玄珥耳朵抖了抖,
被扫地出门的玄珥也不恼,低头理理自己的衣摆,抬头后重新摆回“小霸王”的架子。
趾高气昂地抱着胳膊,使唤在旁憋笑的侍女,“喂,碧云!你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给我做早膳!”
碧云看见玄珥被黎白鸢拎出门外,想笑还不敢笑,脸都憋红了。只得低下头,不让玄珥发现自己的表情。
连声应道:“好,小的这就去做!”
碧云埋着脑袋,迅速往玉灵居外跑,路上一个没注意,撞上走来的人。那侍女怀里抱着一卷卷宗,全散落在地。
“啊,抱歉抱歉!”碧云弯下腰,想要帮忙捡起。菱玥倪立马喝声制止道:“别动!”
碧云手刚要接触到卷宗,此时闻声停下。卷宗因滚落展开,但并未展露完全,只能看见最后一段话,是以“七月十五”结束。
菱玥倪即刻弯腰捡起,对碧云点点头后,便大步向次居方向走。
碧云并未多疑,只当这是主公或者,那位贵客的东西。脚步未停地走向膳房,给玄珥做早膳。
玄珥早早坐在前庭,神气地翘着二郎腿,感觉都有些不耐烦了。听见脚步声后,耳朵动了动,以为是碧云终于来了,转头想要好一通抱怨。
结果刚回头,憋得一肚子的气,瞬间不翼而飞。玄珥唇角下意识扬起,坐姿也立马摆得端端正正。
“主人!”玄珥尾巴愉悦地甩动,眼睛好像黏在黎白鸢身上,怎么也挪不开了。
白渊身着一袭湖蓝色华服,衣袍如深邃湖水般泛着幽光,银丝暗纹若隐若现。然而华服的光泽皆沦为陪衬——
他雪色长发似月华倾泻,冷白肌肤在深蓝绸缎映照下宛若玉雕。那双紫瞳流转间潋滟生辉,眼尾朱砂痣如寒梅落雪,唯有唇色天然淡樱,反倒更显整张面容清艳出尘。
“早膳备齐了吗?”白渊抬腿坐到主位。
“应该快了。”玄珥眼睛就没离开过黎白鸢。
白渊接受这副身体三个月后,已经完全适应了别人的目光。被别人注视着,也可以毫不在意地做自己的事。
此时靳千阑发来千里传音,白渊没有犹豫地接通,弹幕也随之涌现。
靳千阑冷淡又不失热情的嗓音传来,在他言语间能听出他在笑。“主公你在干嘛?”
“在…坐着。”白渊诚实道:“你呢?”
“我在吃早餐。”靳千阑主动向黎白鸢汇报,“昨天墨师傅说我修为见长,悟性也高。”
白渊“嗯”了声,脑子飞速运转,他这是想让我夸他吗?那《儿童心理学》是不是又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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