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台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江生迎了上来,站在台阶下等她,额前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微微晃动。“做得很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是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半分。
她点头,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手机上——屏幕暗着,却能看出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想问他刚才收到的信息是什么,话到嘴边,却被他递来的眼神制止了。他微微偏过头,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现在不是时候。”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有些事,他不想说的时候,追问也徒劳。
他们一起走出会议厅,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落在身上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走廊里人来人往,其他候选团队的人匆匆走过,讨论声像潮水般涌来:“第三组那个风险控制方案绝了”“李延刚才的表情你看到没?明显是认可了”……喧闹声里,谁也没注意到他们之间沉默的默契。
但何时知道,有些事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发生了。比如那份被动过手脚的原始数据,比如林婧意味深长的眼神,再比如江生刚才收到信息时骤然收紧的下颌线——这些碎片像拼图,正在慢慢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江生,他正望着走廊尽头的指示牌,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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