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烙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嵌在皮肉里,又仿佛连接着某种冰冷刺骨的深渊。每一次心跳,都牵引着那暗红的绳结印记一阵灼痛,那痛楚并非仅仅来自皮肉,而是深入骨髓,蔓延至灵魂深处,带着柳莺最后那无声的、怨毒刻骨的诅咒——“血钗同心……不死不休……”
这五个字,如同最恶毒的魔咒,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撞击,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寒意和绝望。城隍庙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弥漫的、驱之不散的腐朽气味。门外,浓雾似乎暂时退却了,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铁锈般的腥气,以及烙印中不断传来的冰冷悸动,都清晰地告诉我:它们还在。血钗会,那个如同深渊般的恐怖存在,已经通过这枚烙印,如同最精准的猎犬,死死锁定了我的气息。
不能留在这里!天,快亮了。老仵作…对,只有他了!那个在金陵城阴暗角落行走了一辈子,见惯了各种离奇死状,甚至传说中知晓一些“不该知道”事情的老头子!他是我最后的希望!
强忍着烙印的灼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我挣扎着爬起,撕下破烂衣襟草草裹住掌心,踉跄着冲出破败的城隍庙。晨曦微露,金陵城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灰白之中。昨夜的雨气尚未散尽,潮湿阴冷,街道上行人寥寥,个个行色匆匆,面色惊惶。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空气中弥漫。更夫惊恐的传言早已不胫而走——浓雾吃人,雾散后只留下一地血钗!烟雨楼昨夜宾客连同仆役数十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避开大道,专挑最阴暗狭窄的陋巷穿行。掌心的烙印如同一个不断散发寒气的冰核,又像一个指向黑暗深处的罗盘,每一次悸动,都似乎有冰冷的目光穿透重重屋宇落在我的背上。我不敢回头,不敢停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城南那间低矮、散发着浓烈草药和防腐剂混合气味的破旧小屋奔去。
“砰砰砰!”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疯狂地捶打着那扇油腻发黑的木门。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和苍老的咳嗽声。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隙。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眼窝深陷、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苍老面孔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被打扰的不悦。是老仵作宋三。
“谁啊?大清早的……”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睡意。
“宋伯!是我!”我急促地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厉害,“救命!出事了!烟雨楼……”
宋三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扫过,那警惕瞬间化为惊疑。他刚要开口,目光猛地凝固在我胡乱包裹着、却依然有暗红印记透出的右手掌心上!
他那双阅尽人间死状、早已麻木浑浊的眼睛,在看清那暗红绳结烙印的刹那,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刷了一层白垩!干瘪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抽冷气声,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同…同心…血咒!”他枯树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我的掌心,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是它!是血钗会的锁魂标记!你…你怎么会惹上她们?!这是不死不休的诅咒!被它烙上,天涯海角…血钗必至…魂魄…魂魄都会被她们收走,永世不得超生啊!”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要立刻关上那扇通往安全世界的门,把我彻底隔绝在外,连同这致命的诅咒。
“宋伯!”我猛地伸出左手,死死抵住即将关闭的门板,力量大得指节发白,“求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钗会…根源在哪?怎么才能摆脱它?!我娘…我娘也有一枚血玉钗!跟血钗会的很像!”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这个深藏心底的秘密。
“血玉钗?!”宋三关门的动作猛地僵住,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死死盯着我,“你娘…姓什么?是不是…眉心有一点朱砂痣?!”
我浑身剧震!娘亲早逝,留下的画像早已模糊,但父亲临终前模糊的呓语中,似乎确实提到过娘眉心一点嫣红!“是…是!您认识我娘?!”
宋三脸上的恐惧和疏离瞬间被一种复杂的、近乎悲怆的震惊取代。他猛地将我拉进屋内,反手“砰”地关上门,还用一根粗壮的门闩死死顶上。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和死亡的气息。
“孽缘…都是孽缘啊!”宋三佝偻着背,跌坐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如同老兽悲鸣般的呜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血丝和一种深沉的恐惧。
“你娘…她…她曾是血钗会最锋利的那根‘钗’…”宋三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艰难挤出,“代号‘赤练’…眉心那点朱砂,是血玲珑亲自烙下的‘血印’,是力量的源泉,也是…永恒的枷锁!”
我如遭雷击!娘亲…那个在模糊记忆中温柔似水的女子…竟是血钗会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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