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的暖意开始减弱,空气中添了几分凉意。槐树的影子被拉得更斜,几乎要覆盖住整个土路。凌云依旧坐在老位置上,内心的焦虑如同缓慢上涨的潮水,虽然表面维持着平静,但时间的流逝正一点点消耗着他最初的决心。
短暂的平静并未带来实质的进展。继乔三爷之后,又有一个顽皮的孩童在追逐中被木刺扎入手掌,哭闹着被家人半推半就地带到凌云面前。凌云用磨尖的细树枝小心翼翼地将木刺挑出,又用干净的布条蘸水擦拭,敷上一点蒲公英粉。过程简单,效果立竿见影,孩子的哭声很快止住。孩子的母亲,一个面色黝黑的农妇,讷讷地道了声谢,眼神里少了些戒备,多了点惊奇,但依旧没有表示任何物质回报。
稍后,另一个在灶间忙碌的妇人不小心被热锅烫伤了手背,红肿起泡。凌云让她用冷水持续冲洗,然后捣碎一点新鲜的车前草叶子敷上。妇人依言而行,疼痛果然缓解不少,看向凌云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这两次微不足道的处置,依旧是分文不取。凌云能感觉到,周围村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再全是冰冷的排斥和怀疑,开始掺杂进一丝好奇、一丝观望,甚至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对于“免费好处”的期待。就像坚冰表面被阳光晒出了细密的裂纹,但冰层依旧厚重,远未到破裂的时刻。这点微弱的好感,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知道,仅靠这些小恩小惠,远远不够。他需要一场“胜利”,一场足以震撼所有人、打破固有观念的胜利,才能真正在这里立足。然而,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日头渐渐偏西,天色向晚。凌云开始考虑现实问题:是冒险在村中寻找一处废弃房屋过夜,还是趁着天未黑透,连夜赶回破庙?留下,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返回,则意味着今天的一切努力可能白费,明日又要重头再来。他叹了口气,动手开始收拾摊在青石上的药包,准备做出抉择。
就在他刚把柴刀插入腰后,将药包重新裹好时——
突发状况如同晴天霹雳,骤然撕裂了村庄黄昏的宁静!
“虎子——!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女人哭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母兽,从村子中心方向猛地炸开!紧接着,是一个孩童撕心裂肺、几乎喘不上气的惨叫,那声音里蕴含的极致痛苦,让闻者无不心头一颤!
“出事了!”
“快!是老张家!”
“是虎子!虎子咋啦?”
原本略显沉寂的村庄瞬间被点燃。村民们从各自的茅屋里冲出来,脸上带着惊惶,互相呼喊着,像被磁石吸引般,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蜂拥而去。鸡飞狗跳,人声鼎沸,刚才的宁静荡然无存。
凌云心中猛地一紧,医者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他一把抓起包袱,毫不犹豫地汇入人流,朝着事发地点快步走去。
事件核心在张老汉家那间相对宽敞的土坯院墙外展开。院子门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瞧,议论声、叹息声、女人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凌云凭借相对高大的身材和一股急切的劲头,奋力挤到了前排。
院内的景象触目惊心。张老汉的婆娘,一个平日还算利索的农妇,此刻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得几乎昏厥过去。而就在她身旁,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虎子,正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因剧痛而蜷缩抽搐,小脸煞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头发。他的右前臂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根本不是正常的生理弧度!更可怕的是,一截白森森、带着血丝的骨头茬子,赫然刺破了肘关节下方的皮肉,裸露在空气中!鲜血正从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破烂的衣袖和身下的泥土。孩子已经痛得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小动物哀鸣般的呻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这是典型的、非常严重的开放性骨折!处理不当,极易导致残疾、严重感染甚至死亡!
“我的虎子啊!你咋这么不小心啊!”张老汉急得满头大汗,围着孩子团团转,想碰又不敢碰,只能跺着脚干着急。周围的村民也束手无策,只能跟着唉声叹气,一些心软的妇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让开!快让开!王婆婆来了!”有人高声喊道。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只见一个打扮怪异的老妇急匆匆地赶来。她大约六十岁年纪,头发稀疏花白,在脑后挽成一个怪异的髻,插着几根羽毛和干枯的草药。脸上用某种植物的汁液画满了红红绿绿的诡异花纹,身上穿着一件色彩斑斓、污渍斑斑的宽大袍子,手里拿着一个铜铃铛和一叠画满符咒的黄纸。她就是张家屯乃至附近几个村子都颇有“名望”的神婆——王婆子。
王婆子一到现场,浑浊的眼睛一扫,立刻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她先是围着虎子走了两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猛地摇动手中的铃铛,发出刺耳嘈杂的声音。接着,她点燃符纸,灰烬撒向空中,又开始手舞足蹈,如同鬼上身般抽搐旋转,口中吟唱着含糊不清的咒语。村民们屏息静气,眼中带着敬畏,仿佛真有什么神秘力量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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