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将一叠奏表揣在怀里,骑马回了长安城。
到了延康坊宅邸门口,他像往常一样下马叩门。
就在这等着开门的片刻。
道路一侧走来一位穿着虽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的老者。
须发花白,但是面容清癯。
老者见到张勤,又看了看门楣上的牌匾。
随即浑浊的老眼中猛地迸发出激动无比的光芒,声音颤抖。
“您…您可是张勤张大人?”
张勤有些诧异,点点头:“正是张某。老人家您是?”
确认了身份,那老者竟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对着张勤就要行叩拜大礼。
“恩公在上!请受老奴苏福一拜!多谢恩公救我家小姐出苦海!”
“多谢恩公为我家老爷洗刷冤屈!恩公大德,苏家没齿难忘!”
张勤吓了一跳,赶紧侧身避开,又上前一步用力将老人搀扶起来。
“老人家万万不可!快请起!您这是折煞我了!您说的苏家…莫非是…”
“老奴原是苏谭苏老爷府上的管家,小姐…苏怡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老者苏福站起身,已是老泪纵横,用袖子不住地擦拭。
“老爷蒙冤去后,府邸被抄,下人们都散了。”
“老奴无处可去,只能在城外找了个看坟的活儿勉强糊口,心里却日夜记挂着不知流落何方的小姐…”
“前几日才听闻天大的好消息,说是老爷平反了,小姐被一位张大人救了出来…”
“老奴多方打听,才知是您府上…今日冒昧前来,就是想当面叩谢恩公!”
“若是能见到小姐安然无恙,老奴…老奴就是现在闭眼,也安心了…”
说着又要跪下。
张勤连忙紧紧扶住他,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苏管家不必如此!苏姑娘吉人天相,如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快里面请,里面说话。”
他将苏福让进前厅,正好听到动静的苏怡和小禾也从东厢院赶了过来。
苏怡见到老管家,也是又惊又喜,眼圈瞬间就红了:“福伯!真的是您!”
主仆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悲喜交加的叙旧。
张勤不便打扰,便先去书房放下东西。
过了一会儿,苏怡安抚好情绪激动的老管家,来到书房寻张勤,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张大哥,多谢你。福伯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能再见到他,我真是…”
她顿了顿,转移了话题。
“大哥你回来可是要进宫递上奏表?”
“哦,对。”张勤从怀里掏出那几张写满了字的纸,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是关于皇庄春耕的事,要呈报上去的。”
“就是…你也知道,我这字写得跟狗爬似的,直接递上去,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睛。”
“苏姑娘,你字写得好,能不能…帮我誊抄一份?”
苏怡接过那奏表,只见上面字迹歪斜,墨迹浓淡不一,虽然比上次写诗时要好上些许,但仍…不甚雅观。
但她仔细看去,内容却条理清晰,数据详实,农事要点说得明白透彻。
她忍不住抿嘴一笑。
“张大哥于经国济世之实务上的大才,何必拘泥于这雕虫小技。”
“誊抄之事,交给苏怡便是。”
她当即就在书房铺开宣纸,磨墨润笔,端坐下来,开始一笔一画地认真誊写。
她的字清秀端庄,带着女子特有的柔韧风骨,与原文内容相得益彰。
张勤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
誊写完毕,墨迹干透,苏怡将工整漂亮的奏表交给张勤。张勤连连道谢。
这时,张勤想起一事,又来到前厅。
老管家苏福连忙起身,神态恭敬。
张勤请他坐下,问道:“苏管家,不知您日后有何打算?还在城外看坟吗?”
苏福叹了口气:“蒙恩公动问。”
“那看坟的活儿也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
“如今老爷小姐沉冤得雪,老奴…老奴也不知该去往何处,或许…回老家寻个远房亲戚投靠吧。”
张勤沉吟片刻,开口道:“苏管家,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也看到了,我这宅子如今也算有了些规模,铁柱那孩子虽机灵,但年纪轻,许多事还不懂规矩。”
“您是老府邸的管家,见过世面,懂规矩知礼数。”
“若您不嫌弃,可否就留在我这宅子里,帮我打理庶务,也顺便提点教导一下铁柱?”
苏福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激动。
“恩公…您…您愿意收留老奴?这…这如何使得?老奴一把年纪,只怕…”
“苏管家经验丰富,正是我需要的人。”
“而且苏姑娘也在此,您留下,也能时常见到她,彼此有个照应,岂不比回陌生老家更好?”
这话说到了苏福心坎里。
他看看一旁眼中带着期盼的苏怡,再无犹豫,起身对着张勤深深一揖。
“既蒙恩公不弃,老奴苏福,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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