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孩子!”奶奶恢复行动能力,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不解,“一回来就神神叨叨的!你这头发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居间樱没有时间详细解释,她猛地抬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天空中那团诡异的云层。她将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再次催谷,化作一道无形的探针,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片空域。
这一次,有了近距离的感知和希莉丝之前的提示,她“看”得更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云!那是……无数混乱的思念体、残缺的灵魂能量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汇聚、压缩的迹象!它之所以能被肉眼看到,是因为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存在,“希望”有人能看到它!而且,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极其混乱,光线和感知都被巧妙地扭曲和隐藏了,胜利队的飞燕号之所以无法靠近,是因为它们根本就没飞对地方!它们一直在绕着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幻象”打转!
“队长!”居间樱收回精神力,脸色更加苍白,但语气却异常冷静和快速,“天空那东西是陷阱!它不是自然现象,是某种高等存在用灵魂能量和空间折叠技术制造的‘诱饵’!它的核心藏在扭曲的空间里,飞燕号现在的侦查路线是错的!里面有东西……非常危险的东西!”
她语速极快地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条理清晰,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胜利队分析室里提出关键建议的少女。
居间惠听着女儿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和那双因过度消耗而微微凹陷、却依然闪烁着智慧与坚毅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樱那头冰凉顺滑、却毫无生气的白发,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
“这几年……你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居间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她无法想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让一个孩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居间樱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露出一个淡然得近乎飘渺的笑容,仿佛那数年的风霜雪雨、生死挣扎,都在这轻轻一笑中化为了云烟。
“都过去了,妈妈。”她轻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释然。
下一秒,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如同倦鸟归巢般,猛地扑进了居间惠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泪水无声地浸湿了队长的制服。她一边流着泪,一边伸手将旁边还有些懵懂的知树也紧紧揽入怀中。
这一刻,什么雷奥尼克斯的宿命,什么异生兽因子的威胁,什么宇宙的危机,似乎都被这个温暖的拥抱暂时隔绝在外。对于居间樱而言,抛去光之国那些更像是志同道合的同事关系,这里,这个有着妈妈和哥哥的地方,或许是她漂泊宇宙中,唯一真正意义上的、最后的归途与牵挂了。
人生再无来时路,只剩归途。这或许是她心底最深处,无法言说的心病。而此刻,她只想在这短暂的温暖中,汲取一点点继续前行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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