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殿的紫檀木槌余音仿佛还在咸阳宫梁柱间萦绕,帝国钱袋被滔天金流撑得鼓胀的狂喜尚未平息,一道新的、由皇帝朱批的诏令,便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咸阳城!
“铛——!铛——!铛——!”
清脆而带着某种韵律的铜锣声,在咸阳各主要街市的市亭前响起,穿透了清晨的薄雾与人声的喧嚣。人群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涌向西市那面巨大的告示墙。身着皂衣的市吏站在高台上,展开一张由上好素绢书写、盖着鲜红“尚书省印”和“户部印”的告示,运足中气,声若洪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感念天下商贾拳拳报国之心,顺应万民渴求新物之切,特恩准所请!兹定于本月廿五日,于咸阳宫章台偏殿,续行帝国西部大区、北部大区、南部大区纸、铅笔、新式曲辕犁、龙骨翻车等物专营授权之拍卖!细则条目,参照前例,户部‘商务司’即日受理登记核验!逾期不候!钦此——!”
“续拍西部、北部、南部?!”
“廿五日?!半月之后?!”
“快!快去户部!抢登记!”
告示宣读完毕的瞬间,人群如同炸开了锅!那些原本已收拾行囊、准备带着未能竞得东部中部专营权的遗憾或观摩的震撼踏上归程的各地商贾,此刻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猛药!驿馆区、商栈内,刚刚套好的马车被勒令解下,打包好的行李重新打开,遣去先行探路的快马被紧急召回!
“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了!”淮扬粮商吕梁一把推开仆役递上的行囊,眼睛瞪得通红,对着账房吼道,“快!清点所有能动用的现钱!田产、商铺、库里的货,能抵押的立刻去办!西部的粮道,北边的皮货,南边的奇珍,能出手的都出手…这次必须拿下一区之专营权!”上次与乌氏倮竞价东部失利的憋屈和不甘,此刻尽数化作了孤注一掷的狂热。
类似的情景在咸阳城各处上演。来自巴蜀的锦缎商、燕赵的畜牧巨贾、岭南的香料海商…所有有实力角逐三大区的豪商巨贾,闻风而动!整个咸阳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旋即又以十倍的速度疯狂倒带!离去的车马尚未走远,更多、更庞大的商队正从帝国的四面八方,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日夜兼程向着咸阳涌来!
短短数日,咸阳城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驿馆早已爆满,天字号房的价格再次翻了几番仍被抢购一空。商贾们不得不重金租下民宅院落,甚至露宿在囤货的仓库里。街市上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行人摩肩接踵,各色车马将宽阔的秦驰道堵得水泄不通。粮价、肉价、布帛价格应声而涨,连带着酒肆茶楼的生意都火爆了数倍。空气中弥漫着金银的铜臭、汗水的酸味、牲畜的臊气,以及一种名为“机遇”的、令人窒息的灼热焦躁。咸阳,这座帝国的心脏,此刻充满野性的活力!
就在这沸腾的商潮几乎要将咸阳城淹没之际,另一项由皇帝亲自下令的工程,如同投入滚水的一块坚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带来了更深层次的震撼。
咸阳宫,朱雀门外。
往日里,这里是禁军卫士轮值站岗之处,只有冰冷的青铜甲胄和沉默的长戟。然而这一日,宫门外靠近驰道的一侧,一小片区域被黄色的麻绳围了起来。数十名工部匠作营的匠人和役夫正在其中紧张忙碌。但他们的劳作方式,却让围观的人群瞪大了眼睛,充满了困惑和好奇。
没有巨大的条石,没有沉重的夯土槌,没有堆积如山的木料。只见役夫们推着独轮小车,将一种灰扑扑、如同细腻泥沙般的粉末倾倒在挖好的浅坑基槽内,然后加入适量的清水,用木锨铁铲奋力搅拌。很快,那灰色的粉末便成了粘稠的浆状物。
“这…这是何物?泥浆?”有人低声议论。
“不像啊,工部的大匠亲自督工呢,岂会弄些泥巴糊弄?”
“快看!他们把那灰浆倒进木模子里了!”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役夫们将搅拌好的灰浆倾入早已用木板钉好的、约莫半人高的方形框架模具内,然后用木抹子仔细刮平表面。整个过程迅速而有序,与传统的石砌夯土截然不同。
工部侍郎茅焦,这位皇家学院的“神工”院长,亲自站在场边督工。他穿着沾满灰点的官服,神情专注,不时出声指点。他那沉稳的姿态,无形中给这新奇事物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仅仅半日之后。
当茅焦下令拆去外围的木板模具时,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老天爷!”
“石头?!半天就…就变成石头了?!”
“神迹!这是神迹啊!”
只见原本灌注灰浆的地方,赫然矗立起一座半人多高、棱角分明、表面平整光滑的灰白色墩台!它坚硬如石,浑然一体,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旁边那些需要数月雕琢堆砌的宫墙基石相比,这半天速成的墩台,充满了令人心悸的、颠覆常识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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