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己忢而言,朔城,本是其最为伤心之地。
这里,有着他与江愈明之间最多的回忆。
但被阿卯这久别重逢的喜悦一冲,心中倒是复杂难明得很。
憋着口喜,无法尽兴,憋着口气,无法尽抒。
这种状态下,饮酒,最无节制。
不消几时,己忢便在那,又哭又笑,还大着舌头与阿卯道歉,嘴里嘟囔着自己怎会在如此高兴的日子里掉眼泪。
而阿卯只是默默地扶着他,轻轻地为他拍着后背。
二师兄心里的苦,阿卯懂,可他也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默默地发展着门徒,比谁都积极。
翌日,和光斋。
宿醉的己忢昏昏沉沉地醒来,他揉了揉那因头疼而紧绷的脑袋,运转起法力驱散出那股不适感。
随后,他缓缓走出门外,一番感知后,登上了观景小楼。只见阿卯一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泡茶。
“二师兄,你来了。”
一如四十年前,案几上摆着果碟,里面装着鲜果和干果。水桶里的水,和旁边边几下的木炭,也十分富余。
不止是观景小楼,己忢一路过来,看到的一切,都和四十年前,相差无几。
己忢看着眼前的阿卯,满脸的笑容,可却始终无法将他与记忆中那个半大孩子画上等号。
“你把和光斋养护得很好,一点没变。”己忢有些感慨地说道。
阿卯则是微笑着给己忢沏了一杯茶,说道:“那是自然,二师兄说过,这里是我们的家。”
闻言,己忢一屁股坐在了阿卯的对面,抓起果碟里的一个果脯,塞进嘴里,嚼吧嚼吧说道:“还是原来那般味道,我记得那铺子是一个阿嫲在经营,现在是谁?她儿子?”
阿卯摇了摇头,说道:“二师兄,他儿子虽然还在,但也已经快 80 了,现在是她孙女在经营。”
己忢心下有点悲戚,悲戚凡人寿命的短暂,但口中却是开着玩笑道:“隔了两代人,味道还能一模一样,这果子怕不是四十年前你剩下的吧?”
阿卯笑了笑,没有反驳,也开着玩笑道:“若是如此,那这些陈年果脯就值老些钱了。”
离云笈宗宗门小比的正式开赛,还有半个月。
这半个月,己忢打算在朔城,这个他刚入正道的初始之地好好逛逛。
阿卯提出陪他,却被己忢拒绝了,阿卯正在全力备战,己忢不想拖他的后腿。
只不过己忢在拒绝的时候,还想如阿卯小时候那般,用手指敲敲他的脑门。
可阿卯长得太高了,己忢下意识抬起的手,只能在空中变换了一下,改为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然后说道:“这世间卧虎藏龙,切不可骄傲自满,你好好备战就是。这朔城,我还有哪里不熟?你就跟我说说这四十年,都哪里有大变化就好。我去看看。”
琴瑟轩,那是江愈明晋升元婴期前,他与己忢最经常厮混的一处勾栏瓦舍。
当己忢远远看见琴瑟轩的那刻起,曾经的记忆便如潮水般,一阵阵地涌来。
曾经的嬉闹,曾经的豪言壮语,曾经的洒脱不羁,曾经的酒后当歌,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这种场所,虽然不敢告知于道侣,甚至不敢告知于女性友人,但这里,却是男人们最会放开芥蒂和心怀的地方。
当己忢来到门前,几次抬脚,却又几次放下。
最终,他只是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可还没走两步,他就感知到一个孩子正向他急冲冲地走来。
己忢停步,转过头,斜着眼打量着那个孩子。
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身上的衣物破旧,但很干净。
与其清秀面貌不符的是,她的表情十分猥琐,那东张西望的样子,有着很重的偷感。
只见她提着个袋子,偷偷摸摸地来到己忢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公子,我这里有上好的秘药,价格公道,是否给您来上一颗?保你生龙活虎,纵横披靡,挥杖成轮,舞舞生风,且毫无副作用。”
说着,她还递给己忢一个“你懂得”的猥琐笑容。
施闲在山洞中,早已笑得滚到了地上。
而己忢则是有些无语地双手捂面,并将十指嵌进发中。
他咬了咬牙,闭着眼,低低地笑了笑。
然后将双手向后,将鬓角头发捋至耳际,然后双手扶着大腿,俯下身,将自己的视线与眼前的小女孩齐平后,恶狠狠地近距离盯着她。
然后态度极其恶劣嚣张地说道:“本大爷进这琴瑟轩,还需你这小破药丸?”
那小姑娘却一点也没有被己忢吓到,眨巴着眼,认真地看了看己忢,确定他不是说谎后,立即收起袋子转身离去。
只不过她口中嘟囔出一句让己忢更加暴走的一句话:“还亏他穿的人五人六的,没钱还想进琴瑟轩,想什么呢?”
己忢顿时被这小姑娘气得不轻,眯着眼,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心里不断做着思想建设:“算了,算了,一个小娃娃,跟她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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