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的晨光刚漫过玄铁长戟的“卫疆”铭文,林辰的指腹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不是浊阳能量的腐蚀,是印记里金色沙漏的温度骤降。他正蹲在越野车旁擦拭长戟,指尖刚触到戟身的秦烈残魂印记,肘弯的守脉图腾就突然收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鎏金纹路里的沙漏转速猛地加快,原本稳定的淡金光晕竟泛起细碎的银纹,鬓角刚淡下去的几缕白发,瞬间又深了几分。
“不对劲。”林辰猛地收手,掌心贴向太阳穴——刚才只是下意识调动了一丝秦烈的残魂气息,既没召唤虚影,也没催动炎煞,按之前的规律,这种程度的能量联动根本不会消耗阳寿。他撸起袖子,印记的沙漏还在疯狂倒转,表面的银纹像冰花一样蔓延,触到皮肤时带着针扎似的痛感,“苏清月!快拿《冥府阴兵考》来!”
苏清月刚把新绘制的守脉符纹贴在防御墙上,听见喊声立刻抱着古籍跑来,书页被风掀得哗哗响:“怎么了?印记又开始蔓延了?”她的铜镜刚照向林辰的肘弯,镜面就“嗡”地震颤,倒映出的沙漏旁,多了道极小的黑色虚影——那是饕餮的轮廓,正用爪子勾着沙漏的边缘,像在强行拖拽时间流速。“是饕餮残魂的影响!”苏清月的声音都变了,“它能通过地脉共鸣,干扰守印人的阳寿机制!”
赵烈扛着改造后的步枪凑过来,枪身的“卫疆”铭文突然亮了一下,李崇的残魂透出半道虚影,声音比平时急促:“不是干扰,是‘锚定’!饕餮的魂核碎片能锚定守印人的阳寿消耗,不管你有没有主动召唤,只要残魂和你有能量连接,它就会抽取固定份额的阳寿——这是它的天赋能力,专门克制守脉人!”他的虚影刚清晰几分,林辰印记的沙漏就又是一阵加速,鬓角的白发已经连成一小撮,像落了片霜。
“固定消耗?”林辰突然想起之前的战斗——每次召唤李崇三人的残魂,沙漏都会倒转三格,不管战斗激烈与否,消耗都分毫不差。只是这次,就算残魂只是保持连接,沙漏也在以每小时一格的速度倒转,“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带着残魂去长白山,就算不战斗,我的阳寿也在不停减少?”他的掌心泛起冷汗,不是怕自己没命,是怕到了长白山,没等净化饕餮魂核,就先因为阳寿耗尽失去战斗力,拖累伙伴。
苏清月快速翻着《冥府阴兵考》,指尖停在“守印人阳寿律”篇:“上面写着‘守印者阳寿,与残魂同息,与地脉共生,邪祟扰之,则耗倍增’。”她抬起头,铜镜里的黑色虚影越来越清晰,“饕餮是‘地脉恶念’所化,它的魂核碎片能放大‘同息消耗’,原本召唤一次消耗三格,现在可能变成六格,甚至更多——而且它能远程锚定,我们还没到长白山,消耗就已经开始了。”
王奶奶抱着怀表匆匆赶来,怀表碎片的红光刚触到林辰的印记,沙漏的转速就慢了几分,但黑色虚影只是晃了晃,并没消失:“这是‘恶念锚定’,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彻底清除。”她打开怀表,里面丈夫的照片泛着红光,与林辰的印记形成共鸣,“我丈夫当年遇到过类似的邪祟,最后是用‘守脉人血契’化解的——用你的血混着地脉金砂,在残魂身上刻下‘断息符’,战斗时连接,平时断开,就能避免无意义的消耗。”
“断息符?”林辰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断开连接的话,战斗时召唤会不会延迟?长白山的饕餮残魂肯定不会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他看向李崇的残魂,虚影已经有些透明——显然,持续的消耗不仅影响他,也在削弱残魂,“而且,断开连接对你们的魂核会不会有伤害?”
秦烈的残魂突然从玄铁长戟里透出,龙甲上的纹路泛着淡金光:“没关系,守脉人的传承本就该如此。”他的虚影飘到林辰面前,声音带着千年的厚重,“当年秦仲以身融脉,就是为了让后人能更灵活地运用守脉之力,不是被残魂绑死。断息符只是暂时隔绝,战斗时你的血契能瞬间激活连接,反而比一直连着重叠消耗更安全。”
说干就干,陈教授立刻拿来地脉金砂和银针,林辰咬开掌心,鲜血混着金砂调成糊状。秦烈的残魂主动凝聚成实体,林辰用银针蘸着血砂,在他的龙甲上刻下“断息符”——符纹刚完成,就发出道淡金光,秦烈的虚影瞬间变得凝实,林辰印记的沙漏也彻底停止倒转,只是那道黑色虚影依旧顽固地贴在沙漏边缘,像块甩不掉的阴影。
“成功了!”赵烈兴奋地拍了拍手,但刚说完,他的改造步枪就突然发出“嗡”的轻响,枪身的“卫疆”铭文亮起,李崇的残魂在枪膛里震动:“有情况!西北方向的戈壁里,出现了饕餮的小分身,正在朝着安全区移动——它是来试探我们的,也是来加强锚定的!”
林辰的印记突然指向西北,黑色虚影猛地膨胀,沙漏竟又开始倒转,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些:“它想通过分身近距离锚定,彻底锁死我的阳寿消耗机制!”他抓起玄铁长戟,掌心的血还没干,“赵烈,苏清月,跟我去会会它!王奶奶,陈教授,你们留在安全区加固防御,要是我们半小时没回来,就启动地脉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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