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我双排的‘璃光’...一直都是你?”
陆沉的声音在寂静的训练室里回荡,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空气。他的眼神复杂得令人难以解读——震惊、愤怒、被欺骗的痛楚,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释然。
白杨的嘴巴张成了O型,视线在陆沉和璃璟之间来回移动:“等等,队长你是说...璃璟就是那个国服前一百的‘璃光’?这怎么可能!”
阿哲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难怪我觉得璃光大佬的打法有点眼熟...”
璃璟平静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注视,仿佛陆沉质问的不是她。她轻轻将耳机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训练室里凝固的气氛。
“是我。”她坦然承认,目光毫不闪避地迎上陆沉灼热的视线。
陆沉的拳头握紧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所以这一切...训练时的笨拙表现,晚上的双排,还有那些‘指点’...全都是你设计好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被戏弄的愤怒,但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璃璟轻轻摇头:“设计?不。我只是在做我必须做的事。”
“必须做的事?”陆沉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欺骗我,戏弄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两个你之间摇摆——这就是你必须做的事?”
训练室里的其他队员屏息凝神,连胖子经理和教练都站在门口,不敢介入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璃璟微微仰头,灯光在她眼中折射出奇异的光彩:“我从来没有欺骗你,陆沉。‘璃光’是我,‘璃璟’也是我。就像‘沉夜’是你,‘陆沉’也是你。”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能接受与‘璃光’并肩作战,却对‘璃璟’如此抗拒?”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沉心上。他猛地后退半步,眼中的怒火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
训练室里静得能听到电脑风扇的嗡鸣。白杨紧张地吞咽着口水,阿哲不安地调整着坐姿。
良久,陆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你们都出去。”
队员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我说出去!”陆沉猛地提高音量,右手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鼠标都跳了起来。
众人这才慌忙起身,鱼贯而出。胖子经理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也叹了口气,带上了训练室的门。
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显示屏幕上还停留在璃璟刚才那局训练赛的胜利画面上,影刃的英雄立像傲然挺立,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什么。
陆沉的目光从屏幕移到璃璟脸上,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困惑与挣扎。
“为什么?”他轻声问,不再是质问,而是真正的疑惑。
璃璟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城市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你还记得我们双排时聊过的话题吗?”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关于那个‘难缠的队长’?”
陆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些夜晚的对话浮现在脑海中——他对“璃光”抱怨队里来了个麻烦的新人,而她则温和地开导他,说那个新人可能只是想帮忙。
当时他觉得是巧合,现在才明白那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对话。
“你一直在引导我。”他陈述这个事实,语气复杂。
璃璟转过身,背光而立,轮廓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我是在帮助你,陆沉。只是用了一种你能接受的方式。”
她走向他,步伐轻盈而坚定:“现实中的你拒绝一切援助,但在游戏中,你愿意接受‘璃光’的建议。所以我选择了那条路。”
陆沉沉默地看着她走近,没有躲避。训练室的灯光在她眼中闪烁,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却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吸引人不断下坠。
“那些战术分析,那些针对金敏俊的方案...”他喃喃道。
“都是为你准备的。”璃璟接上他的话,“我研究过所有你可能面对的对手,设计了各种应对策略。只是没想到,最终会用这种方式展示给你。”
陆沉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肌效贴。那是璃璟给他的药膏,他一直在用,而且确实有效。
“药膏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璃璟摇摇头:“那是出于关心,纯粹的。”
这个词让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关心”——在职业圈里,这个词太过奢侈,也太危险。它意味着软肋,意味着可能被利用的弱点。
但奇怪的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却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你知道金敏俊最擅长什么吗?”璃璟突然转变了话题。
陆沉皱眉:“侵略性打法,野区压制。”
“不。”璃璟轻轻摇头,“他最擅长的是找到对手的心理弱点,然后无限放大。”
她打开电脑,调出金敏俊的比赛录像:“看这里,还有这里——他从不直接与对方打野硬碰硬,而是通过一系列小规模骚扰,让对方逐渐失去耐心,最终犯下致命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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