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有未褪的“喧嚣”带来的混乱，有对他触碰的警惕，但似乎……还有一种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迷茫和无措。
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伸手？我为什么要躲？
这极其罕见的、近乎“人性化”的迷茫，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厉烬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两人再次陷入对峙般的寂静。但这次的寂静，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未散的激烈情绪、以及一种……正在悄然改变的、微妙而危险的张力。
厉烬缓缓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掌心的伤口因为方才的动作又开始渗出新的血珠，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感。但这痛感，此刻却奇异地让他更加清醒，也更加……确认。
他看着她，看着她眉心那点刺目的红，看着她眼中尚未平息的波澜。
“这‘噪音’……”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但那冷硬之下，却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是因为我，对吗？”
不是疑问，是结论。
璃璟迎着他的目光，内部的“喧嚣”似乎因为他的注视和他这句笃定的话语，而产生了新的、更加混乱的波动。她无法否认。所有的数据，所有的异常，源头都指向他。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那双墨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
厉烬看着她这默认般的反应，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某种黑暗满足感的弧度。
他向前一步，再次拉近那半步的距离，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住她。
“那就习惯它。”
他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和一种不容抗拒的占有。
“因为这‘噪音’，会一直存在。只要我还在。”
在他这句宣告般的话语中，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璃璟要如何“习惯”这颠覆她存在的内部喧嚣？
而这注定无法平息、并将持续存在的“噪音”，最终会将这对扭曲的共生体，引向何方？是共同沉沦，还是在极致的混乱中……孕育出新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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