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窗后的璃璟,动了。
她没有看毒蛇,甚至没有看广场上的任何人。她的目光,穿越了空间,精准地、毫无偏差地,落在了厉烬的身上。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抬起了一只手,伸出食指,隔着肮脏的玻璃,轻轻地点了点厉烬所在的方向。
没有言语。
没有情绪。
只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随即,她的指尖缓缓移动,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依旧沉默。
但这无声的动作,却仿佛带着千钧重负,狠狠砸在了每一个看到的人的心上!尤其是毒蛇,他脸上的贪婪和假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在表示……归属。
她属于那个男人。
她是……他的。
厉烬的心脏,在那一刻,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收缩,随即爆发出更加狂野的跳动!他看着她隔窗指向自己的手指,看着她点向她自己的胸口,看着她那依旧空茫、却在此刻仿佛有了明确指向的眼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混杂着极度满足与汹涌占有欲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哈哈……哈哈哈!” 厉烬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狂放不羁,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杀意,震得广场上的人耳膜发麻。
他笑够了,猛地收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死死锁定脸色难看的毒蛇,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
“听到吗?”
“她说,‘我的’。”
厉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绝对的霸道,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现在,滚出我的地盘。或者……”
他微微歪头,脸上那道伤疤扭曲出一个狰狞的弧度,露出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把命留下。”
毒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窗后那个白影,又看看眼前这个煞气冲天、显然已经被彻底触犯逆鳞的厉烬,最终,那股致命的危机感压过了贪婪。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走!”
他带着手下,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迅速退出了烬城,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广场上,只剩下厉烬一人站立。他没有去看逃离的毒蛇,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定着那扇窗户后的白色身影。
他看着她缓缓放下了手,看着她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无声宣告,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在厉烬那汹涌未平的澎湃心潮与璃璟回归空茫的静默对视中,如同拉满的弓弦。
这源自本能的、对“归属”的确认,究竟会在暴君心中,点燃怎样的火焰?
而这看似稳固的“我的”背后,那人偶空无一物的内心,又是否真的理解了这两个字,所承载的全部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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