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璟屏住呼吸,她知道,重点来了。
“那宫女,入宫前,”裴容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探针,锁定着她的眼睛,“曾在福伯一位远房侄女经营的绣坊里,学过三年手艺。”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璃璟脑海中炸响!
福伯的远房侄女!淑妃的贴身宫女!中毒!自尽!
所有的线索,被裴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串联成了一条若隐若现、却足以致命的线!这条线,的一端连着宫闱秘案,另一端,竟然真的……指向了那个看似最不可能的人!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带她来这无人之处,说出这番话。他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她证实昨夜的警告,也是在……教她,如何在这遍布陷阱的环境中,看清那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致命暗流。
璃璟的脸色在雨幕中显得有些苍白,她握紧了伞柄,指尖冰凉。
“千岁爷……早已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裴容转过身,重新望向那池残荷,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也没有毫无破绽的伪装。区别在于,有些人,暂时还有用。”
他的话语,冰冷而现实,带着一种掌权者特有的、对人性透彻的洞察与利用。
雨水顺着荷叶滑落,滴入池中,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声。
璃璟看着他孤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震惊,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他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连身边最亲近的老仆,都可能包藏祸心。
“那……千岁爷为何还留着他?”她忍不住问。
裴容轻笑一声,那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凉薄:“钓鱼,总要留着鱼饵。断了线的风筝,才飞得更高,也……死得更快。”
他回过头,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现在,可明白咱家为何让你‘小心’了?”
璃璟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座府邸,这个朝堂,是何等的危机四伏。也才真正明白,他昨日给予她那枚“含沙射影”时,背后所蕴含的、远超她想象的严峻形势。
“臣女……明白了。”她低声应道,声音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东西。
裴容看着她眼中逐渐褪去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教后的清明与坚定,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满意的神色。
“明白就好。”他淡淡道,“回吧。”
他率先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
璃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仿佛能扛起一切风雨的背影,心中那根名为信任的弦,在经历过怀疑与震荡之后,非但没有断裂,反而以一种更加复杂、更加牢固的方式,系在了他的身上。
至少,在此刻,他选择将她拉入这危险的真相之中,而非让她蒙在鼓里,无知无觉地走向毁灭。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回墨玉轩的范围。
刚踏入院门,却见福伯依旧如同他们离开时那般,恭敬地垂手站在廊下等候。看到他们回来,他上前几步,接过裴容手中的伞,嘶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爷,苏姑娘,方才宫里又派人来了,送来了这个。”
他双手奉上一个明黄色的、绣着龙纹的锦囊。
“说是陛下体恤爷昨日辛劳,特赐下的……安神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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