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朝的钟声穿透紫禁城的晨雾,雄浑而肃穆。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紫宸阶上的龙椅空着——皇上大病初愈,尚需静养,今日朝政由太子监国,宇文擎以辅政王身份辅佐,而林微则以护国公主之尊,立于太子身侧的锦垫之上。
这是她第一次以参政者的身份出现在早朝,银红色的宫装绣着缠枝凤纹,腰间悬挂的赤色凤玉随呼吸轻轻晃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温润红光。殿内的目光或好奇、或忌惮、或鄙夷,交织在她身上,尤其是以王太傅为首的保守派大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启禀太子殿下,辅政王殿下,”户部尚书出列躬身,“漕运重镇扬州近日急报,淮河汛期提前,漕运河道淤塞,粮草无法及时运抵,城中已闹起粮荒。更严重的是,有百姓食用了仅存的粮米后,出现头晕呕吐、浑身乏力之症,疑似中毒,扬州知府恳请朝廷速派官员赈灾查案!”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漕运是王朝的生命线,扬州更是南粮北运的枢纽,一旦漕运断绝,不仅南方数省将陷入饥荒,京城的粮草供应也会受影响。
太子年轻,面露慌色,转向宇文擎:“王叔,此事该如何是好?”
宇文擎尚未开口,王太傅已出列反对:“殿下,漕运事关重大,需派老成持重之臣前往处置。护国公主虽有平叛之功,但终究是女子,且缺乏朝堂历练,恐难当此任。老臣举荐吏部尚书张大人,张大人曾督办漕运三年,经验丰富,定能妥善解决此事。”
王太傅话音刚落,几位保守派大臣纷纷附和:“太傅所言极是,女子涉政已属越矩,岂能让女子督办漕运这等国之大事?”“张大人老成持重,实乃不二人选!”
林微心中冷笑,这王太傅表面上举荐贤能,实则是怕她借漕运之事扩大势力。吏部尚书张大人是他的门生,若让张大人前往扬州,不仅能将功劳揽入怀中,还能阻止她深入接触朝政核心。
她上前一步,凤玉的红光微微流转,声音清晰而沉稳:“太子殿下,王太傅此言差矣。漕运淤塞、百姓中毒,此事蹊跷,绝非单纯的汛期灾害。张大人虽有经验,但三年前漕运也曾出现过类似淤塞,当时张大人耗时三月才疏通河道,如今粮荒紧迫,百姓性命攸关,岂能再拖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百官:“臣女虽为女子,但平叛途中,曾用‘家传秘术’疏通过高山险滩,也懂‘解毒辨药之法’。此次前往扬州,臣女愿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必疏通河道、查明毒源、平息粮荒!若未能完成,臣女愿自请废去护国公主之位,听凭发落!”
“你……”王太傅没想到林微竟敢立下军令状,一时语塞。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深知林微的能力,也想借此机会打压保守派的气焰:“护国公主勇气可嘉!朕准奏!即日起,封林微为漕运总督办,节制扬州及沿途府县官员,调拨国库银十万两,由苏瑾负责押运粮草随行,务必尽快解决漕运危机!”
“臣女领旨!”林微躬身谢恩,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太傅脸色铁青,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散朝后,宇文擎快步追上林微,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微微,扬州之行凶险难测,王太傅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暗中使绊子。漕运涉及多方利益,盘根错节,你孤身前往,我实在放心不下。”
“王爷放心,我并非孤身一人。”林微笑道,“苏瑾已在城外备好粮草和人手,长风也会率领精锐侍卫随行。再说,我有凤玉护体,又有‘家传秘术’傍身,再加上王爷在京城为我牵制王太傅,此次扬州之行,定能成功。”
她握紧宇文擎的手,补充道:“而且,我怀疑扬州的漕运危机,并非偶然,很可能与宇文铭背后的幕后黑手有关。宇文铭自尽前,身上有一丝诡异的气息,与凤玉相克,此次扬州百姓中毒,或许也与此有关。我正好借此机会,查明幕后黑手的真面目。”
宇文擎心中一凛:“你是说,此事与巫族有关?”
林微点了点头:“只是猜测,但可能性极大。凤玉乃上古神物,能感应到邪恶气息。上次在黑风口,我就感觉到宇文铭的死士身上,有与凤玉相克的气息,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未能深究。此次扬州之事,或许能让我们找到更多线索。”
“好。”宇文擎不再劝阻,从怀中取出一枚兵符,“这是江南卫的兵符,你带着,沿途卫所的军队皆听你调遣。若遇到危险,立刻点燃信号弹,我会亲自率军驰援。”
林微接过兵符,心中一暖:“多谢王爷。京城之事,也劳你多费心。王太傅老奸巨猾,定会趁我不在京城,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你要多加留意。”
“我知道。”宇文擎轻抚她的发丝,“你放心去吧,我会守住京城,等你凯旋。”
两日后,林微率领长风和三千精锐侍卫,与苏瑾的粮草队伍汇合,浩浩荡荡地向扬州进发。苏瑾为此次出行准备了充足的物资,不仅有粮草、药品,还有林微特意要求的“解毒粉”“探测仪”——实则是她用现代化学知识制作的毒物检测剂和水质分析仪,被她包装成“家传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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