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的负隅顽抗,在失去邪法庇护后,并未持续太久。京营精锐如潮水般攻破府门,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与垂死哀嚎声响彻一片,昔日钟鸣鼎食的国公府邸,顷刻间化作战场修罗场。
林枫并未亲临现场,他坐镇王府,一边抓紧时间调息恢复,一边通过曹德忠不断传来的战报掌控全局。
“王爷,府内抵抗已被基本肃清!承恩公……已在书房自缢身亡!”曹德忠带回第一个重要消息,语气带着一丝遗憾。自缢,意味着很多秘密可能随之湮灭。
林枫眼神微冷,并无意外。承恩公勾结邪教,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事败自尽是他最好的归宿,也省了朝廷一番审判。“可发现那西域番僧?”
“正在全力搜查!府内发现多处暗格密道,疑似有通往城外的出口,影卫已经追下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枫下令。那个西域僧人是连接“黑羽圣教”的关键人物,绝不能让其逃脱。
战后的清理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夜。除了自尽的承恩公,府中负隅顽抗的死士、参与邪祭的爪牙被斩杀殆尽,也俘虏了一些仆役和外围人员。缴获的物资中,除了金银细软,更发现了大量与西域往来密信、一些描绘着扭曲鸟羽符号的诡异法器、以及数个盛放已然凝固的暗红色液体的器皿——那浓烈的血腥气,证实了之前关于活祭的猜测。
次日清晨,一份关于承恩公府事件的初步奏报,便摆在了林枫和小皇帝的案头。奏报中,将此事定性为“承恩公勾结西域妖僧,私行邪法,意图不轨,事败自戕”,对于“黑羽尊者”投影降临等超凡细节则隐去不提,只3以“妖法惑众”、“天降异象”等语带过。这是林枫的意思,过早将这种层面的力量公之于众,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于稳定不利。
朝会之上,气氛凝重而诡异。百官们虽然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昨夜的大致情况,但听到官方确认,依旧感到阵阵后怕。看向御阶下那位年轻摄政王的目光,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能够如此迅速地平定这等涉及邪异的叛乱,其手段和力量,已然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听着官员的奏报,小手紧紧抓着龙袍。他虽然不太明白那些“邪法”、“妖僧”具体意味着什么,但承恩公是他的舅舅,太后的兄长,竟然做出这等事情,还差点牵连整个京城,这让他感到一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恐惧和茫然。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枫,此刻,唯有这位权势滔天却也数次拯救他于危难的摄政王,能给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太后称病未朝。承恩公的倒台和定性,对她及其家族势力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可以预见,接下来必将是一场对太后一系的彻底清洗。
林枫当朝宣布了对承恩公府的处置:抄没家产,主要涉案人员已伏法,其余人等流放三千里。同时,借此机会,对朝中与承恩公过往甚密、或有可疑行为的官员,进行了一番雷厉风行的调整和罢黜,进一步巩固了权力。
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发出半点异音。
退朝之后,林枫回到王府,曹德忠立刻前来禀报后续。
“王爷,那西域番僧……找到了。”曹德忠脸色有些难看,“在一条通往城西乱葬岗的密道出口处,发现了他的尸体……死状极其诡异,全身精血仿佛被抽干,只剩下一张干瘪的人皮包裹着骨架,眉心有一个清晰的、仿佛被灼烧出的黑色乌鸦印记。”
林枫眉头紧锁。灭口?还是邪法反噬的最终结果?无论是哪种,这条线算是暂时断了。
“看来,‘黑羽圣教’行事狠辣果决,丝毫不留痕迹。”林枫冷声道,“继续追查与承恩公府和西域有关的所有线索,特别是那个‘驼铃商帮’在京城的关系网,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曹德忠应道,随即又呈上一份密信,“王爷,北疆八百里加急!”
林枫精神一振,立刻接过拆阅。信是赵清雪亲笔,字迹略显匆忙,但信息关键。
信中首先确认已收到林枫通过“星桥”传递的预警,并已据此重新调整部署,神策军先头部队已秘密抵达预定位置,与“白狐”建立了联系。其次,她提到,“西漠狐”部落那位盲眼老萨满,在得知“黑羽尊者”名号后,情绪异常激动,用古老语言反复嘶吼着“腐翼之主的仆从”、“契约破碎的爪牙”,并透露“守望者”一族自古便与这些“窃星者”为敌,他们的力量源自“虚空之暗”,渴望吞噬星光,玷污星轨。老萨满还提到,应对此种存在,除了至阳至正之力,或许可以尝试寻找“星核碎片”,据说那是远古星辰寂灭后留下的纯粹核心,蕴含着一丝“创星”与“灭星”的法则之力,对“虚空之暗”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星核碎片……”林枫喃喃自语,这是一个全新的线索。听起来,这似乎是比星钥层次更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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