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空气很静。
楚明舒把那枚蝶翼状的金属碎屑夹在指尖，轻轻放进一个透明小瓶里。瓶子是白芷给的，能封存一切不稳定能量体。她没说话，只是将瓶子塞进储物囊最底层，压在命运书签下面。
萧沉舟站在门边，背对着走廊。他的玉核桃又开始转了，一圈接一圈，速度不快，但节奏稳定。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以前她吐槽过很多次，说这玩意儿像个老头养生玩具，现在她闭嘴了——因为每次它转动的时候，周围三米内的隐形装置都会失灵。
“X-7半小时前进了B-723。”她低声说，“留了痕迹就走，明显是想引我们进去。”
“他们知道我们识破了。”萧沉舟接话，“所以换方式。”
她点头。敌人不会停手，只会更隐蔽。刚才那一段侧影已经说明问题：秦无绝残部还在运作，而且对她的行为模式有记录。连她什么时候放金针、什么时候皱眉都能预测。
这不是普通的监视。这是系统性渗透。
她走出监控室，袖口光纹自动刷新路径导航。原本通往设计工坊的主道被标红，提示存在高频干扰波。她改走东侧回廊，脚步放慢。
第三根立柱旁，她停下。
眼角余光扫到一点反光。低头看，地砖缝隙里卡着另一片金属屑，形状和刚才那块几乎一样。
“又是蝶翼碎片？”她心里刚冒出来这句话，识海里的命运书签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抽记忆的那种震动。
像是……提醒。
她不动声色，抬脚踩住那点反光，鞋底自带的吸附层瞬间将其收入暗格。然后继续往前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知道不对劲。
从监控室到回廊这段路，她换了三次路线，每一次都故意延迟五秒起步，还临时绕了个弯去看了眼通风口。可无论怎么变，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始终没消失。
“有人掌握我的行动规律。”她在心里说。
书签又震了。
这次她收到了一段画面——
昨夜她在演讲台演示时，观众席后排有个穿灰袍的人，右手一直在动，像是在写什么。镜头拉近，那只手的手腕内侧贴着一块微型芯片，正同步传输生物信号数据。
而那个角度，根本不在公共摄像头覆盖范围内。
她立刻调出袖口光纹的历史记录，筛选出昨晚所有未登记的信号发射点。三分钟后，锁定七个异常节点，全部集中在场馆东南区。
“他们在建我的应激模型。”她冷笑，“连我讲到关键处会下意识摸储物囊都知道。”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她演戏了。
她走进设计工坊，灯光自动亮起。工作台上摆着《万界霓裳》的最终模块，表面流转着星辉纹路。这件作品是决赛用的，对外宣称是融合跨界美学的巅峰之作，其实真正功能只有两个人知道——
它能释放定向声波脉冲，配合药谷特制的清源丹，可瞬间净化半径三百米内的病毒代码。
她坐下来，拿起工具开始调试。手指动作精准，眼神专注，呼吸平稳。外人看来，她完全沉浸在创作中。
但她的心声一直没停。
“这套衣服要是炸了，能不能顺带崩飞几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命运书签轻微发烫。
没有反馈画面。但它在记录。每一句吐槽都在流入命运之河，悄悄改写周围的规则流向。
她故意让左手多抖了一下，假装失误导致能量接口短路。火花一闪，警报响起。
工坊内的应急系统启动，三秒后恢复。
这个过程她重复了两次。一次比一次“不小心”。
等第三次做完，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叹气：“好累啊，决赛压力真大。”
声音不大，刚好能被隐藏麦克风收录。
她相信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定会听。也会信。
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快被压垮的参赛者呢？
门外传来脚步声。
轻，稳，间隔一致。
是萧沉舟。
他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文件——现在很少有人用纸，所以他一出现就很显眼。
“古武世家刚送来的。”他说，“新一批安保名单。”
她接过文件翻看。表面是普通人员排布图，实际夹层里藏着加密指令。她用金针尖端轻轻划过第三页右下角，一行小字浮现：【已部署七处剑气锚点，覆盖主通道与备用出口】。
她点点头，把文件放在桌上。
两人没再说话。
她继续调校《万界霓裳》，他则走到窗边站定，面朝外，手按在剑柄上。每隔一刻钟，他会换一个位置，有时靠墙，有时立柱旁，但从不进入死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倒计时显示：距决赛开场还有34小时08分。
她中途喝了杯茶，吃了块点心，看起来放松极了。甚至哼了两句歌。
但只要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她的右手始终离储物囊不超过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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