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还在抖。
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累。左臂上的胎记像被火燎过一样,一阵一阵地抽。她低头看了眼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星纹,咬了下后槽牙,把储物囊里的星髓玉片贴在手腕内侧。
凉意顺着血脉往上爬,脑子总算清明了一点。
“再熬一炷香。”她低声说,“等这批药灌下去,就能看到效果。”
萧沉舟站在医所门口,背对着她,手里那枚玉核桃转得飞快。他没回头,声音压得很低:“你脸色很差。”
“废话。”楚明舒冷笑,“刚从冰窟回来就进药房,你以为我是铁打的?”
她走到病床前,掀开少年溃烂的衣袖。皮肤已经发黑结痂,呼吸平稳,修为波动也稳住了。这是第一个试药的重症患者。
“行了。”她拔出金针,“三炷香内能结痂,说明冰魄草和清毒散配比没问题。通知所有人,按这个方子熬第二批。”
弟子们立刻动起来。药炉升火,药材称重,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楚明舒靠着墙喘了口气。她知道有人不信这药。几个老药师站在角落嘀咕,说什么“新药太猛”“怕伤根基”。她懒得理。事实比嘴皮子有用。
她抬起左手,星纹的光弱了些,但还在闪。
【这些人……走路姿势像被程序控制的傀儡。】
心声刚冒出来,识海里的命运书签轻轻一震,像是翻了一页纸。没有批注出现,也没啥记忆涌入。就是那种熟悉的、被人偷听的感觉。
她皱眉,扫视人群。
几个“患者”站在队尾,穿灰袍,低着头,手揣在袖子里。他们没登记名字,也不说话。体温偏低得离谱。
楚明舒不动声色,招来一名弟子,在药碗边缘抹了点荧光粉——无色无味,只有用金针激发才会显影。
她亲自递出一碗药。
那人伸手接过,掌心朝上。
楚明舒指尖一弹,一枚金针掠过碗沿。
刹那间,对方手掌泛出金属冷光,像电路板一样一闪而过。
“果然。”她收回金针,嘴角扯了下,“连伪装都懒得升级,秦无绝的手下现在这么拉垮?”
她没喊人,也没轻举妄动。只是悄悄把消息传给萧沉舟。
下一秒,那人突然抬手,袖中射出数十根细针,直取她咽喉和心口!
风声都没起,毒针就已经到了面前。
楚明舒瞳孔一缩。
可就在她要闪避的瞬间,一道剑气横空劈来,寒气炸开,空中所有毒针瞬间冻结,化作冰晶哗啦坠地。
萧沉舟站在原地,剑还在鞘里,手指刚从剑柄松开。
“早等着了。”他说。
屋顶瓦片碎裂,三道黑影跃下,蝶翼展开,扬出一片灰雾。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麻痹气味。
楚明舒屏住呼吸,甩出七枚金针,分别刺向三人手腕、脚踝和后颈神经穴。
两人当场瘫软,第三人在半空就被萧沉舟踹中腰椎,整个人砸进墙里。他右手机械臂撞上石砖,发出金属脆响,关节错位,整条手臂嵌进墙面,动弹不得。
“你们的毒。”楚明舒走过去,一脚踩住那人胸口,“不如我的医术快。”
那人喉咙里发出电子音般的咯咯声:“目标……清除……失败……启动……应急协议……”
话没说完,脑袋一歪,断了信号。
楚明舒蹲下,掰开他眼皮。眼球是纯黑的,没有瞳孔,像两颗微型摄像头。
“血蝶残部的新型号?”她皱眉,“连眼睛都换成机械的?”
萧沉舟走过来,用剑尖挑开那人左袖。手臂连接处有蓝火印记,刻着一组编号:B-07。
“不是普通改造人。”他说,“是远程操控的终端。”
楚明舒冷笑:“所以刚才那些‘患者’,根本不是人,是活体快递箱?专门来送毒针的?”
“嗯。”萧沉舟收剑入鞘,“有人想趁我们刚出药就斩断源头。”
“可惜啊。”楚明舒站起身,拍了拍手,“他们不知道,我最烦别人打断我救人。”
她转身走向医所深处,脚步利落。身后两名俘虏被弟子押住,第三个还卡在墙上,机械臂冒着电火花。
药房里,第二批药已经熬好。
楚明舒亲自监督分发,每个药碗都加了荧光粉。这次没人敢动手。
她看着一个个患者喝下药汤,心跳慢慢平稳,皮肤开始修复,心里那股闷火才稍稍压下去。
“有效。”她对白芷说,“只要冰魄草不断,三天内能控制住疫情。”
白芷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极寒带采第二批。”
“别走远。”萧沉舟忽然开口,“刚才那波袭击太刻意了。像是故意让我们抓住活口。”
楚明舒眯眼:“你是说,这是烟雾弹?”
“嗯。”他盯着窗外夜色,“真正的杀招还没来。”
楚明舒没接话。她低头看左手,星纹的震动越来越弱,几乎看不见了。
但她知道不对劲。
命运书签安静得太久了。
每次她吐槽狠了,系统都会给点反馈。刚才那一通内心狂喷,书签居然一个字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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