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十七分。锐眼调查公司的办公室只剩顾怀霜一人。她反锁了门,关掉主灯,只留一盏台灯在桌面投下昏黄的光晕。光圈不大,刚好罩住桌上的银色手机,手机壳反射着微光,像一块烫手的烙铁,捏在手里总觉得扎人。
“上海长征医院肾内科,床位预约号...”顾怀霜轻声念着手机备忘录里的信息,指尖悬在电脑键盘上。键盘是黑色的,按键有点磨损,她的指甲在“Enter”键上方停着——只要按下去,输入这个号码,就能锁定许烬母亲的具体位置,布下天罗地网。可她的手就是沉得按不动。
助理小陈的语音消息突然弹出来,声音带着点兴奋:“顾姐,技术部说能通过医院系统定位到许烬母亲的病房,需要我现在联系院方吗?”
顾怀霜猛地合上电脑,屏幕“啪”地暗了。她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冰凉。黑暗中,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那张母子合影再次跳出来——许烬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笑得腼腆,嘴角还有点少年气,跟现在这个在名利场游走的骗子判若两人。他母亲的手搭在他肩上,手指关节有点粗,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活的。
“别查了。”她回复语音时,嗓子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飘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有点回音,“把医院这条线放一放。”
小陈直接打来电话,听筒里的声音透着急:“顾姐你没事吧?这可是最关键的证据链!只要监控他母亲,就不怕他不现身...到时候人赃并获,案子就结了!”
“我说别查了!”顾怀霜突然提高声调。台灯灯罩被震得微微晃动,光晕在墙上晃来晃去,像在发抖。她捏着手机的手用力,指节泛白,“他故意留下手机,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现在动他母亲,只会把他逼成亡命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陈的声音压低了,带着点犹豫:“顾姐,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别忘了林薇还在医院做心理治疗,每次聊到许烬都哭;张婷的抑郁症药从来没断过,昨天还跟我说觉得活着没意义。”
顾怀霜走到窗前,推开一点窗户。晚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她头发飘起来。城市的霓虹灯在她眼中明明灭灭,红的、黄的、蓝的,混在一起像调色盘。她想起下午林薇发来的消息,文字还带着哭腔:“顾小姐,我昨天梦到许烬了,他说等母亲病好就回来找我...我是不是很傻?”
“先按兵不动。”她最终说道,声音软了点,“把赵琳的资料给我,许烬的下个目标应该是她。”
挂断电话,顾怀霜打开加密文件夹。赵琳的照片跳出来,48岁,穿一身香槟色礼服,戴着手链,笑容优雅,可眼底藏着点落寞。资料写着她是豪门贵妇,丈夫是地产大亨,婚姻名存实亡。最近在秘密咨询离婚律师,个人账户有大量资金流动——光是上个月,就转了50万到私人账户。
“又一个渴望被看见的可怜人...”顾怀霜喃喃自语。她指尖划过赵琳的照片,照片纸有点滑,是打印出来的彩照。她突然意识到,许烬选的目标都有个共同点——她们都在用金钱填补内心的空洞,缺爱、缺关注、缺认可。而许烬自己何尝不是?他用骗来的钱填补母亲的医药费,填补自己的不甘。你说,他们是不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类?
手机突然震动,在桌面上“嗡嗡”转了半圈。是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字打得很简单:“谢谢没动我妈。赵琳的案子你别插手,这是最后一个。”
顾怀霜惊得站起来,手碰倒了桌上的笔,笔“咕噜噜”滚到桌底。她环顾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台灯的光只能照到一小块地方,其他角落都黑沉沉的,像藏着人。许烬怎么知道她在看赵琳的资料?难道...
她快速检查办公室。书架、抽屉、电脑旁,最后在书架角落里发现一个微型窃听器。黑色的,比指甲盖还小,贴在书脊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原来许烬早就入侵了她的工作领域,这场猫鼠游戏从来都是双向的——她在追他,他也在盯着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回复短信,手指微微发抖。发送键按了三次才按准,心里又慌又乱。
“给我三个月时间。母亲手术成功后,我自首。”许烬的回复很快,几乎是秒回,“期间骗来的钱都会进入监管账户,手术剩余部分全部返还。”
顾怀霜跌坐回椅子。椅子滑轮在地板上滑了一小段,发出“吱呀”的轻响。理智告诉她该立即通知警方,把这个消息上报,可手机相册里那张病床照像针一样扎在心头。她点开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母亲的声音温和:“霜霜,今天复查医生说情况很好,你别太累着自己,按时吃饭。”
同样是母亲,她的母亲住着私立医院的VIP病房,享受最好的医疗;许烬的母亲却在透析室里熬日子,连手术费都要靠骗来凑。这种对比像根刺,扎得她胸口发疼。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不知道该选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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